第157章 洛州迷雾,暗夜潜行(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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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册页。

内页是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工整书写的人名和记录。

纸张发黄发脆,墨迹也因年深日久而有些晕染模糊。

长孙家庆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飞速地在那些陌生的名字和简略的安置信息上扫过。

“贞观元年三月,男童‘阿木’,托付于泾州富户张氏…”

“贞观元年五月,女童‘小娥’,托付于洛阳西市胡商康萨保为婢…”

“贞观元年六月……”

一页,又一页。

记录的都是些孩童,被秘密安置到各地,身份各异,有富户收养的义子义女,有商贾家中的仆役,甚至还有送入寺庙道观的沙弥、道童。

时间集中在贞观初年,杨恭仁即将卸任宰相、离开长安的那段时间!

长孙家庆的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在翻到册子中间偏后的一页时,他的目光骤然定格!

呼吸也在瞬间停滞!

那一页上,记录着一个代号: “阿绣”

后面的信息却极其模糊不清,墨迹似乎被水渍晕开过,又像是书写者当时犹豫不决,字迹潦草而断续:

“贞观元年…春?…托付于…山南道…故人?…”

“山南道故人?!”

长孙家庆的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缩!

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山南道!

地域广阔,囊括了终南山以南、秦岭巴山之间的广大区域!

州府众多,人海茫茫!

“故人”?

这算是什么线索?

一个连姓名、身份、具体地点都没有的“故人”?!

最关键的是,这个“阿绣”,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婴?

记录中没有提及性别,没有年龄,只有这个如同雾里看花般的代号和去向!

而且,时间点吻合!

贞观元年春,正是杨恭仁离京前夕!

“头儿?”

壁虎和山猫也凑了过来,看到那模糊不清的记录,心也都沉了下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冒着生命危险,最后只得到这样一个虚无缥缈、如同大海捞针的线索?

长孙家庆死死地盯着那行模糊的字迹,仿佛要将那薄薄的纸页看穿。

指腹用力地摩挲着那“山南道故人”几个字,粗糙的纸面刮着皮肤。

杨恭仁那张在朝堂上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眼神却深不见底的脸,似乎浮现在眼前。

一股被戏耍的怒火和冰冷的寒意交织着涌上心头。

“老狐狸,好一个老狐狸!”

长孙家庆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和一丝无可奈何的挫败,

“死人最安全,活人最有用。他杨恭仁,是把这句话玩出花来了!”

他猛地合上册子,发出轻微的“啪”声,在死寂的书斋内显得格外刺耳。

“这‘阿绣’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山猫低声问,声音里也充满了不确定。

“不知道!”

长孙家庆烦躁地低吼,随即又强行压下情绪,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贞观元年春,山南道,一个能被杨恭仁称为‘故人’的家伙!”

他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更加执拗的光芒,

“杨恭仁的‘故人’?哼,范围是小了点,但也是个方向!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他将那本泛黄的名册重新用油布仔细包好,紧紧揣入怀中贴身藏好,仿佛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撤!”

他当机立断,

“此地不宜久留!按原路返回!今夜之事,烂在肚子里!”

三道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这间充满杀机的隐秘书斋,翻过布满铁蒺藜的高墙,避开巡逻和陷阱,重新融入都督府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

惨白的下弦月依旧高悬,冷冷地俯瞰着扬州城。

长孙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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