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流与独处（2 / 3）

汇聚成河……当你在夜晚独自仰望时，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也会感觉到一种……与浩瀚宇宙连接的宁静。”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带着一种里昂从未听过的、近乎怅然的意味。那一刻，她仿佛卸下了女皇的盔甲，流露出一丝属于“贺雨”那个灵魂深处的、对故乡星空的怀念。

里昂凝视着她瞬间柔和的侧脸，看着她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脆弱与向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涩而柔软的情绪悄然蔓延。他从未在意过星空，黑暗与力量才是他世界的基调。但此刻，听着她的描述，他竟产生了一丝想要亲眼看看那片所谓“碎钻黑丝绒”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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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压下这荒谬的冲动，语气重新变得冷硬：“宁静？弱小者才需要从外界寻求宁静。真正的力量，源于内心，源于能够掌控黑暗，而非被星光迷惑。”

卡列娜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听到他这话，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还是那个里昂·约萨克。她重新拿起刀叉，语气恢复平静：“或许吧。但能够欣赏星光，并不意味着软弱。就像能够掌控黑暗，也未必代表强大到不需要任何光亮。”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

晚餐结束后，侍从撤下餐具，奉上饮品。里昂这才拿起那个他一直放在手边的金属匣子，推到卡列娜面前。

“这是什么？”卡列娜没有立刻去碰。

“一点……小玩意。”里昂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放松，但眼神却紧盯着她的反应，“听说你的木系异能对生命能量感知敏锐。这里面是一些南国特有的、活性极强的星植种子，生长环境极其苛刻，几乎无法人工培育。算是……感谢你之前在边境和矿区出手的谢礼。”

卡列娜有些意外。她打开匣子，里面是几颗形态各异、散发着微弱但纯净生命波动的种子，被小心地放置在恒温能量基质中。这些种子确实罕见，对她研究不同环境下的生命形态、甚至进一步开发木系异能，都可能有所助益。

他居然会送这个？这不像他的风格。

“陛下有心了。”卡列娜合上匣子，语气依旧谨慎，“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份礼物……”

“拿着。”里昂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专制，“我说了，是谢礼。还是说，东国的女皇，连接受一份谢礼，都要权衡再三，考虑是否藏着政治陷阱？”

他的话语带着他惯有的讽刺，但卡列娜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仿佛他并不擅长做这种“示好”的事情，只能用强势来掩盖其中的生涩。

卡列娜看着他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翡翠竖瞳，那里面似乎有某种期待，又似乎害怕被看穿。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将匣子收下：“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陛下美意了。”

看到她收下，里昂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恼恨自己这瞬间的放松，迅速站起身。

“我走了。”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不自在。

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传来：“明天晚上，永夜宫有一场小型的星际矿物展览，展出的是一些罕见的、具有特殊能量属性的矿石。或许……你会感兴趣。”

说完，不等卡列娜回应，他便大步离开了冰华殿。

卡列娜看着他那几乎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装着星植种子的金属匣子，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思绪。

里昂·约萨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酷的暴君？精明的政治家？还是……一个同样被困在权力与责任铸就的牢笼中，偶尔也会流露出笨拙与矛盾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而这种“看不懂”，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危险，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妙吸引力。

冰华殿外，暗星城的黑夜依旧冰冷漫长。但殿内，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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