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揭示保护伞(2 / 2)

加入书签

把档案室钥匙串进项链挂坠,金属齿痕硌在锁骨上,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来电显示是加密号码,他任由铃声在抽屉里循环到自动切断。碎纸机出口堆积的纸屑突然散开,某张碎片上印着红星艺校的旧校徽。

沈心怡发来的加密消息在平板锁屏界面闪烁,林溪的骷髅头表情包在像素格里咧嘴。

李建国抹了把脸,掌根沾到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茶渍。他打开电脑加密分区,里面存着三年来所有被叫停的调查记录。

凌晨三点的钟声从市政大楼传来,隔着玻璃听像蒙着棉被的呜咽。李建国给盆栽的橡皮树浇了半杯冷茶,水流渗进土壤的声响让他想起陆小凡血滴落地的节奏。他撕下日历页折成纸飞机,掷向黑暗时听见它撞上书架的闷响。

抽屉里的手机屏幕终于暗下去,最后一条信息预览显示“明日督察组行程”。李建国从笔筒抽出裁纸刀,刀锋在指腹压出浅白印痕。他需要赶在晨会前重写汇报稿,但此刻只想盯着窗台上那盆枯死的茉莉发呆。

晨光染灰东方天际时,他往保温杯里续了滚水。茶叶在漩涡里舒展成诡异图案,像数据流里的轮椅符号。

第一声鸟鸣刺破寂静的瞬间,他按下发送键把加密档案传给某个废弃的卫星频道。

沈心怡的越野车引擎声从后院传来,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像闷雷滚过。李建国拉严百叶窗,光斑消失时办公室重回昏暗。他摸向空荡的袖口,那里本该有颗刻着警徽的铜扣。

传真机突然疯狂吐纸,满屏乱码中藏着半句“拾荒者向您问好”。

李建国拔掉电源线,插头迸出的火花在视网膜留下绿色残影。他嗅到空气里残留的薄荷糖气息,沈心怡总在紧张时咬碎那颗糖。

墙角霉斑在黑暗中蔓延如地图,他想起二十年前红星艺校那场火。周永昌当时还是个小科长,现在却能在市局档案室来去自如,李建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甲缝里卡着碎纸屑。

抽屉最底层压着赵伟的体检报告,上面用红笔圈出“应激障碍”的诊断。那小子砸烟灰缸时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现在倒知道装病躲清静,李建国啐了口唾沫。

沈心怡留下的加密耳机突然发出蜂鸣,他塞进耳朵听见林溪的变声录音。“画廊资金链通着境外拍卖行,但水比想象深。”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和汽笛鸣响。“你们警队内部有蛀虫啃服务器呢。”

李建国扯掉耳机线,塑料外壳在桌角撞出裂痕。他想起陈竞死后第三天,技术科那台主服务器突然宕机。维修单上签着周永昌的名字,墨迹还没干透就被人收走了存档。

传真机残骸里飘出半张皱纸,轮椅符号的纹路竟和陆小凡捡到的金属卡片一模一样。

李建国用打火机燎着纸边,火苗舔舐之处浮现淡蓝水印——是市局内部通讯的抬头格式。

晨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刺进眼睛,他抓起冷掉的茶水泼向墙面。水渍沿着霉斑轮廓蜿蜒成嘲笑的表情,就像电话里那个电子音最后的尾调。“老李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心怡的越野车在楼下急刹,轮胎摩擦声像野兽嘶吼。李建国把裁纸刀插进桌缝,木屑崩溅时他听见自己牙关咬紧的咯吱声。加密频道的发送进度条终于爬满,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对着空气喃喃:“红星艺校的账…该清了。”

窗外飘来早点摊的油烟味,混着环卫车洒水的潮气。李建国抓起椅背上的旧警服,肘部磨破的布料擦过鼻尖,带着汗味和血腥气的回忆扑面而来。他抬脚踢翻废纸篓,带血绷带滚出来缠住桌腿。

传真机突然又抽搐着吐出一截纸,红色轮椅符号像伤口渗血。李建国看都没看就团成球塞进嘴里,纸浆的酸涩混着墨粉的苦在舌根蔓延,他咀嚼着走到窗边,朝渐亮的天际吐出黏糊糊的残渣。

楼下传来沈心怡关车门的闷响,作战靴踏过水洼的脚步声节奏分明。李建国抹掉嘴角纸屑,把保温杯里最后的茶渣倒进枯死的茉莉花盆,茶叶梗卡在干裂泥土里,像插在墓前的香。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