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历法初定分四季,农时播种谋长远(2 / 5)
在族人们茫然的心上。观察?影子?树叶?鸟群?这与寒冬有什么关系?这与祖灵的神谕又有什么关系?
“神使…”磐石艰难地开口,脸上依旧带着未消的恐惧和深深的茫然,“我们…要看这些做什么?它们…能挡住寒神的风雪吗?”
“它们不能挡住风雪,”汪子贤的目光如同穿透了眼前的篝火,望向不可知的未来,“但它们能告诉我们,风雪还有多久会来!它们能告诉我们,大地何时沉睡,何时苏醒!它们能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该拼命储备,什么时候该小心蛰伏,什么时候…该把种子埋进土里,等待新的生机!”他猛地提高了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我们要做的,不是被动地等待寒冬的屠刀落下,而是主动地,为它画下刻度!为大地的心跳,记录下它的节奏!这就是——历法!掌控时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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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法?”草叶巫医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龟甲上刚刻下的符号,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根燃烧的火柱投下的阴影,又猛地抬头望向深邃的、星斗移动的夜空。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灵光,在他混乱的思绪中艰难地闪烁了一下。祖灵启示录中那些关于星辰、关于季节的模糊呓语…难道…难道指向的就是这个?记录…节奏…掌控时间?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触及未知边缘的震撼。
黑石依旧沉默着,但抱着石斧的双臂肌肉绷得更紧。汪子贤话语中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像无形的尖刺,扎得他浑身不适。他不懂什么影子、树叶、历法,但他本能地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一种超越他理解范畴的力量,正在这个神使手中凝聚。
接下来的日子,岩山部落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奇异。制盐工坊的泥炉依旧日夜不停地燃烧,独轮车在营地与林地间来回穿梭,运送着宝贵的燃料和用于加固木墙的原木。但所有工作的节奏都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感。磐石督促着战士们砍伐、运输,每一次轮子滚动的声音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寒冬赛跑。妇女们则更加卖力地处理着采集来的各种果实、根茎,熏烤着每一片来之不易的肉干,地窖里储备的食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与此同时,汪子贤的命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每天正午,当太阳升到最高点,营地中央那根被称为“日影柱”的火柱(后来换成了更耐用的粗壮木桩)旁,总会围着一圈人。草叶巫医必定在场,他枯瘦的手指紧握着一根磨尖的兽骨或燧石片,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木桩投下的、缩到最短的阴影,然后用颤抖的手,极其认真地将影子的尖端指向,刻画在脚下平整过的泥地上。旁边,还有汪子贤指导一个细心的年轻战士,用打磨光滑的扁平石块,仔细丈量着影子的长度,并用炭笔在另一块光滑的石板上刻下长短不一的刻痕标记。
日复一日,那泥地上的影子指向悄然变化着,从最初的东北,慢慢转向正北,影子刻度的长度也在一天天、微不可察地增长。草叶巫医刻画的线条越来越多,他脸上的困惑也渐渐被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所取代。他仿佛能从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中,感受到某种宏大而隐秘的脉搏。
汪子贤则带着磐石和几个心细的战士,频繁地巡视部落周围的环境。他指着西坡林地里一棵高大的橡树:“看,它的叶子,几天前边缘还是深绿,现在已经镶上了一圈明显的金边,而且开始卷曲。”又指着另一棵枫树,“它的叶子,颜色变得更深,更红了,像要滴血。”脚下,原本茂盛的野草明显变得枯黄萎蔫,踩上去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些小型啮齿动物挖掘出的新鲜洞穴口附近,散落着它们疯狂啃食草根留下的狼藉痕迹。
“神使,快看天上!”一个负责了望的战士指着南方天空惊呼。只见一群排成巨大“人”字形的灰雁,正发出悠长而嘹亮的鸣叫,奋力拍打着翅膀,向着遥远的南方天际飞去。接着是另一群,又一群…天空仿佛被迁徙的羽翼覆盖。河岸边,往日里肥硕的鱼群变得稀少,偶尔钓上来的鱼也显得瘦削,远不如月前那般丰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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