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称天可汗(1 / 3)
风卷着雪沫,打在颉利脸上如刀割一般。
他伏在马的背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远,可那股血腥味却像附骨之疽,黏在鼻尖散不去。
“可汗,快过了这片戈壁,就是漠北的地界了!”亲卫长的声音嘶哑,甲胄上的血冻成了冰碴,“李靖的人还没追上来!”
颉利猛地回头,只见雪地上只有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印,蜿蜒着伸向远方的灰黄色地平线。
他松了口气,刚要勒马喘口气,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数十骑黑影从戈壁的褶皱里冲了出来,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是唐军!
“不好!是李积!”亲卫长嘶吼着拔刀,“保护可汗!杀出去!”
剩余的百余亲卫像疯了一般扑上去,与玄甲军撞在一处。
长槊刺穿肉体的闷响、弯刀劈砍甲胄的脆响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
颉利看着亲卫一个个倒下,眼睛赤红如血,他猛地一夹马腹,千里马发出一声悲鸣,驮着他冲向侧面的狭谷。
“别让颉利跑了!”李积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数名玄甲军调转马头,紧追不舍。
箭矢擦着颉利的耳边飞过,钉在千里马的臀上,马儿吃痛,跑得更快,却也摇摇晃晃,嘴角淌出白沫。
颉利死死攥着缰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到苏尼失那里,只要到了漠北,他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这场追逐持续了整整一日。
当千里马再也跑不动,轰然倒在雪地里时,颉利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亲卫。
远处的草原上,炊烟袅袅,那是苏尼失的营地。
“可汗,到了!”亲卫指着营地,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望。
可他们刚靠近营门,苏尼失的人就举着刀围了上来。
苏尼失站在营门内,脸色复杂地看着颉利:“可汗,你不该来的,我这里容不下你了。”
颉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苏尼失早已接到了大唐的通牒。
他踉跄着后退,指着苏尼失的鼻子:“你……你要背叛我?”
“不是背叛,是归顺。”苏尼失叹了口气,“颉利,大唐的铁骑已经踏平了铁山,漠北各部都已降唐,你觉得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唐军的号角声。李道宗的部队到了。
苏尼失脸色一变,对左右道:“把颉利绑了,送到唐军大营!”
亲卫们还想反抗,却被苏尼失的人乱刀砍倒。
颉利看着冰冷的绳索缠上手腕,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颉利纵横漠北三十年,没想到最后竟栽在自己人手里……”
他被推搡着往唐军大营走去,路过那些曾经属于他的牛羊、帐篷,路过那些向他跪拜过的牧民,如今都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李道宗骑着马,在他面前勒住缰绳:“颉利,你可知罪?”
颉利抬起头,雪落在他的发间,瞬间染白了鬓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不服!”
李道宗冷笑一声:“到了长安,你去跟陛下说吧。”
半月后,颉利被押解着,沿着白道缓缓南下。
他穿着粗布囚服,昔日的可汗威仪荡然无存。
路过铁山时,他看到了那面被折断的狼旗,插在雪地里,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像在为他唱挽歌。
“前面就是长城了。”押解的士兵推了他一把。
颉利抬头望去,长城的轮廓在夕阳下巍峨耸立,像一条沉睡的巨龙。他知道,过了这道关,他就再也不是漠北的可汗,只是大唐的阶下囚。
风沙起,迷了他的眼。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骑着千里马,率领着十万铁骑,在草原上纵横驰骋。
那时的狼旗,是何等威风……
这场仗才打了不到两个月,从腊月到二月,比起陈睿所了解的历史上少了一个多月时间。
李靖同样运用连续的突袭,让颉利从定襄一直逃窜,最后被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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