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子制盐(3 / 4)
。
“今日上等盐十一石,中等盐三十五石,下等盐六十二石,总共约一百零八石,”张正鹤用手指点着,“只是离预期的一百五十石还差不少,工匠们对加溶液的时机还是把握不准,总有几缸盐卤沉淀得不够干净。”
陈睿翻看着手写的记录,每一页都详细记着各院的出盐量、损耗,甚至连哪个工匠负责的缸出了问题都标得明明白白。
“不急,”他指尖划过“南院王二,三缸盐卤沉淀不足”的字样,“才开工第一天,能有这产量已是不易。明日让各院监作官把今日的问题汇总,我再给工匠们讲一遍配比的窍门,多练几日自然就熟了。”
他合上账簿,西院的工匠们正扛着装满精盐的袋子往库房送。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股兴奋——毕竟这雪白的精盐,是他们亲手熬出来的,比自家种的庄稼还让人上心。
“都入库封存吧,”陈睿对库房管事道,“上等盐单独放,贴上封条,明日一早送进宫;中等和下等盐先放着,让伙计们清点清楚,别出岔子。”
“哎,好嘞!”管事应着,指挥着伙计们往陶瓮上贴标签,红纸上的“上等”“中等”字样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张正鹤拍了拍陈睿的肩膀,忽然笑了:“说起来,蓉娘那丫头今日我出门时还问过你,说你这几日连轴转,怕是连饭都没好好吃。她让我捎句话,说她娘新做了些酱肉,让你得空了去府里坐坐,尝尝鲜。”
陈睿脸上微微一热,想起蓉娘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得笑了:“等忙过这阵吧,眼下工坊正是要紧时候,走不开。劳烦大伯替我谢过蓉娘。”
两人并肩走出库房,工匠们陆续收工,有序的往外走。
接下来的几日,精盐工坊渐渐有了规律。天不亮,东院的石碾就开始转动;辰时,南院的盐卤在大缸里泛着清波;午时,北院的石灰水与草木灰水正悄悄沉淀着杂质;未时,西院的滤布上积起厚厚的残渣;申时,熬煮坊的铁锅里便会堆起雪白的盐山。
陈睿每日辰时到工坊,逐个院落巡查,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当场就演示讲解。
让他意外的是,有时候李承乾竟比他来得还早。
这日陈睿刚进东院,就见李承乾正蹲在盐堆旁,手里拿着个小秤,认真地称着粗盐。
他身边的内侍捧着个小本子,正一笔一划地记录着数字。
“殿下怎么亲自上手了?”陈睿走上前笑道。
李承乾抬头,脸上沾了点盐末,像只小花猫。“我在算一石粗盐能出多少精盐,”他指着本子上的数字,“昨日称了五石,出了两石八斗精盐,损耗近一半呢。百姓要吃一口干净盐,竟要费这么多原盐。”
陈睿拿起一把粗盐,捻了捻:“粗盐里泥沙多,损耗自然大。等工匠们熟了手,损耗能降到三成,那时产量就能提上来了。”
李承乾点点头,忽然拉着他往南院走:“小先生,你看我昨日调的盐卤!”
南院的角落里,单独放着一口小缸,里面的盐卤清亮见底,缸底只沉着薄薄一层泥沙。“我按你说的,一石盐加三石五斗水,比寻常多了半石水,搅拌时又多搅了一刻钟,”李承乾眼睛亮晶晶的,像在炫耀宝贝,“你看这卤汁,是不是比旁的干净?”
陈睿赞道:“殿下这手艺,比老工匠都强了。多加半石水,杂质更容易沉淀,确实是个好法子。”
李承乾听得眉飞色舞,立刻让人把这法子记下来,还特意叮嘱:“要写上‘太子殿下亲试之法’。”
陈睿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心里暗笑。
这太子殿下哪是来学实务的,分明是把制盐当成了新奇的玩闹。
只是这玩闹里,又真真切切透着对百姓的体恤——他会追问“下等盐够不够城西贫民吃”,会关心“工匠们的午饭有没有肉”,甚至会蹲在滤布前,对着那些灰黑色的残渣叹气:“以前百姓竟吃这种东西,太苦了。”
这般寓教于乐,倒比在东宫听夫子们讲《论语》实在得多。
昨日上午东宫书房。李承乾把一个小布包放在案上,里面装着从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