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子李承乾(2 / 3)
亮,轻声自语。
历史书上的文字是冰冷的,可眼前的人是鲜活的。
十岁的李承乾,还没经历后来的那些磋磨与背叛,他的心里还装着对世界的好奇,对父皇的孺慕。
若是自己能在带他看精盐制作时,多讲讲筛选粗盐要剔除杂质,就像做人要摒弃杂念;多说说熬煮盐卤要耐住性子,就像做事要持之以恒;多让他看看工匠们虽出身平凡,却凭手艺安身立命,就像治国要依靠百姓……这些琐碎的道理,或许比朝堂上的大道理更能住进少年心里。
他想起李承乾问能不能去西院看加溶液时,那眼里的光。
那是对知识的渴望,是未经污染的纯粹。
若是能守住这份纯粹,让他明白,权力不是用来挥霍的,而是用来做事的——就像这精盐,看着洁白无瑕,实则是无数工匠弯腰筛选、守着灶台熬出来的,那么将来的太子,或许会是另一番模样。
至于李治……陈睿笑了笑。
那个未来的唐高宗,现在还在襁褓里吮手指呢。
眼下最要紧的,是眼前这个十岁的少年。
他转身回房,将那本工匠职责册又翻开。
在“熬煮工序”旁,他提笔添了一行字:“火候过急则焦,过缓则慢,需不疾不徐,方得精盐。”写完,他觉得还不够,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灶台。
或许,改变历史不用惊天动地,就从这一点一滴的影响开始。
让李承乾在看熬盐时,记住“不疾不徐”;让他在看过滤时,明白“去芜存菁”;让他在听工匠说“家里妻儿等着用这工钱买米”时,懂得“民生为大”。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书页上,那行小字仿佛也泛着光。
陈睿合上册子,心里忽然踏实了。他不知道自己能改变多少,但至少,他愿意试试。
就像精盐提纯那样,一步一步来,总有能做好的一天。
陈睿拿起白日里蓉娘送来的芝麻糕,想起坊里百姓为了一撮干净盐的期盼,忽然觉得,自己要做的,或许不只是造出精盐,更是守住这份让日子变好的可能——对百姓是,对那个十岁的太子,也是。
夜渐深,怀德坊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有陈睿窗前的油灯,还亮了许久。
第二天,天已大亮。
刘伯便急匆匆掀帘进来:“郎君,将作监的人来了,说阎少监催着您过去呢,各院的工具都已备齐,就等您去定布局了。”
陈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来擦了把脸,又将画满批注的图纸卷起来塞进袖中,嘴里塞了半块胡饼便往外走。
西作坊外已围了不少工匠,阎立德正叉着腰站在东院门口,见陈睿跑来,眉头舒展了些:“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这些石碾子都要按老法子埋进土里了。”
他指着院里堆着的十几盘石碾,“工匠们说按从前碾粮食的规矩,把碾盘嵌进地里稳当,你觉得呢?”
陈睿走到东院中央,这院子是六院之中最宽敞的,地面已被夯实。他弯腰抓了把土抬头道:“不行。粗盐里混着碎石,碾起来比粮食费力气,若嵌进地里,碾盘转动时容易卡壳。得把碾盘架在墩子上,离地面一尺高,底下铺层木板,碎盐漏下去直接落进木槽里,省得再弯腰去扫。”
他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石碾按‘品’字形摆,中间留六尺宽的过道,方便推碾子的人转身。堆的粗盐,得用竹筐分装好,每筐装五十斤,贴上标签,写明是哪批运来的——万一里面杂质太多,也好追溯。”
阎立德蹲在地上看了半晌:“就按你说的办!李木匠,赶紧让人搭墩子,把碾盘架起来!”
转到南院,这里要做的是溶解工序,院里摆着二十口大缸。
陈睿围着水缸转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缸摆得太密了。溶解时要往缸里加水、搅盐卤,缸间距要两人并排走都不蹭胳膊。”
他指着院角的水井,“井口离水缸太远,挑水费劲,后面在各水缸中间挖条浅沟,引井水过来,沟上盖木板,既方便舀水,又不碍着走路。”
“沟底铺层青石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