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她不动声色,满京城却在等她落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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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壶里的药汁正翻涌得热烈,苏锦言执银勺的手稳如磐石,手腕轻旋间,深绿的紫苏叶便顺着漩涡沉进汤里。

药香裹着水汽漫上来,模糊了她眼前的《大夏医典》,却清晰了心底的算盘——八皇子跪灵三日,本就弱的气血早该熬干了,若再撑到登基大典,怕是要栽在龙袍下。

她屈指叩了叩陶壶边沿,药汁溅起几点,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褐的痕。

“阿福。”她唤了声,守在门口的小药童立刻踮脚进来,“把这壶静神安魂汤用锦匣装了,走侧门送进东宫。”见小药童攥着锦匣发怔,她又补了句,“匣底贴张字条,写‘陛下若倒,谁替万民执笔?’——字要小,别让旁人瞧了去。”

廊下的雨珠还在往下滴,萧无衍的玄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倚着朱漆廊柱,看苏锦言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听着药童跑远的脚步声,忽然低笑:“秦九,你说这天下的帝王,有几个能受得住这样的‘软刀子’?”

秦九抱刀立在阶下,甲叶相撞发出细碎的响:“殿下是说...那行小字?”

“她从不求,只问。”萧无衍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牌,那是前日苏锦言亲手雕的“无”字佩,“八皇子若倒了,谁来担起《民生存续图鉴》里的千万条命?他若不倒——”他抬眼望向东宫方向,“便得把这副担子,堂堂正正扛在龙袍里。”

秦九突然听见后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刚要拔剑,便见个灰衣医者翻身下马,怀里抱着个封了火漆的木匣。

“千医令首使杜仲送来的。”医者抹了把脸上的雨,“说是在太子旧部的私塾里抄的,让苏执掌过目。”

苏锦言解下围裙的手顿了顿,木匣上还沾着草屑,掀开时,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伪造的“千医令”令牌码得整整齐齐,最底下压着叠传单,墨迹未干的“苏氏垄断医道,草菅人命”几个字刺得她眼疼。

她翻到最后一页,见杜仲的留书压在传单下,字迹力透纸背:“此非医案,乃国狱。”

“阿福,取火盆。”她突然开口,小药童愣了愣,又忙不迭去搬。

可等火盆搬来,她却只抽出半张传单,余下的原样封好。

笔锋在留书上划出深痕,八个字力透纸背:“放饵入网,待其自燃。”

“苏姑娘。”萧无衍不知何时进了屋,玄甲上的雨珠滴在青砖上,“你这是要养着这些脏东西?”

“养着,才能钓出背后撒饵的人。”苏锦言将木匣推给他,“前日在灵堂,八皇子说‘清君侧’——可君侧的鬼,哪是几个跳梁小丑?”她指尖点在伪造的令牌上,“真正的主谋,此刻怕是正躲在哪个绣楼里数银子,等看我急得跳脚。”

萧无衍突然低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药气打湿的鬓发:“你这手段,比我在沙场上埋的伏兵还狠。”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

秦九掀帘进来,脸色微变:“殿下,西市同春堂门口排了上百人,举着红纸条子哭嚎,说是抄了《民生存续图鉴》里的疫病数。”他顿了顿,“还有人砸了前太医院刘供奉的牌位,说他当年误诊害死了儿子。”

苏锦言推开窗,晨雾里飘来断断续续的哭腔:“我家阿弟才七岁,就因为太医院说那是普通风寒...”“去年冬里我男人咳血,找了三个大夫都说治不了,原来图鉴里早标了要换金沸草!”

更远处的茶楼传来说书人的响板:“列位听说没?这新皇登基,得先问问苏娘子答不答应——”

“好个‘答不答应’。”苏锦言望着窗台上那株蓝花,正是百姓举的那种,“他们不是在问我,是在问这天下的规矩,该由谁定。”

萧无衍的玄甲军忽然在院外整队,甲叶相撞声里,他将布防图摊在她面前:“北境三千精锐已到,我把玄武门的兵力撤了。”

秦九猛地抬头:“殿下!玄武门是宫城命脉——”

“真正的命脉不在城门。”萧无衍指腹划过图上的空缺处,“若宫中有乱,百姓最先冲的是太医院,抢的是药柜。到那时,能镇住人心的不是玄甲,是她手里的银针。”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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