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在装病?(2 / 3)
言跪至天明才缓缓起身,双膝早已冻得失去知觉。
可她没有皱一下眉。
寒意从地面攀上骨髓,像无数细针扎进血肉,可比起前世被浸入冰水、灌下腐草汤药时的痛苦,这冷不过是一缕轻烟。
她站直身躯,动作极缓,仿佛怕惊动沉睡的亡魂,又仿佛在无声宣告:从此之后,再无人能让她屈膝。
陈嬷嬷仍靠墙昏睡,呼吸微弱却规律。
苏锦言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那尚带青紫的唇角——断肠草与蟾酥入体,七日内若无解药,五脏六腑将如虫噬般溃烂,生不如死。
而解药?
她袖中那枚墨绿色丹丸,每日只给半粒,多一口都不会施舍。
这不是仁慈,是驯化。
一条忠犬,总要比一具尸体有用得多。
她弯腰,指尖轻轻拂过陈嬷嬷袖袋,确认那盒原本属于她的“安神香”已稳妥藏入其中。
明日天明,这香便会成为林氏母女自食恶果的第一枚棋子——谁送来的香,谁就该尝它的毒。
嫁祸反噬,不过是她为她们量身定做的因果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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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忽起,吹熄了最后一盏残烛。
黑暗刹那吞噬整个灵堂,唯有窗外透进一抹惨白月光,斜斜洒在母亲牌位之上。
木雕的“苏氏夫人”四字泛着冷光,像是在凝视她,又像是在等待她。
苏锦言一步步走回蒲团前,重新跪下。
这一次,不是为了哀悼,而是为了祭旗。
她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青囊残篇》第三页的图谱——九转还阳散,乃起死人、活白骨之奇方,然其主药“幽昙花”百年难遇,辅药更是需以毒攻毒、逆理配伍。
前世她直至死前都未能参透最后一转,如今重来一世,她誓要将其炼成。
指尖在膝头轻轻划动,一字一句默写配方,每一味药材都在心中称量分寸。
当写到“血蝉蜕三分,取午时烈阳曝晒七日”时,她眸底掠过一丝冷光。
春杏……便是那只该死的蝉。
那个背叛她的丫鬟,如今已是林氏身边红人,整日耀武扬威,以为攀上了高枝便可踩她入泥。
可她不知道,自己早被盯上——昨日递来的茶水里那股淡淡的苦杏仁味,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一个用毒如呼吸的医者。
她记得清清楚楚,春杏最爱喝莲子羹,每晚必去厨房偷食一口。
那么,就让她也尝尝什么叫“入口甘甜,入腹焚心”。
苏锦言缓缓睁开眼,从袖袋中取出一小包灰白色粉末——那是她昨夜用迷魂引余烬提炼出的轻毒,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心神涣散、梦魇缠身。
只需一点点混入莲子羹,不出三日,春杏便会疯癫失常,在众人面前吐露真相。
宅门之内,最不怕的就是人心鬼蜮。
她不怕阴谋,只怕没人敢出招。
只要她们动手,她便有千百种方式,让她们亲手把自己埋进坟墓。
远处传来鸡鸣第一声,天边微光初现。
苏锦言终于缓缓起身,动作僵硬,双腿几乎不听使唤。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任由血液重新流淌,疼痛如潮水般涌回神经。
但她嘴角却微微扬起。
很好。
痛,说明还活着。
而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她低头看向母亲牌位前那三炷燃尽的香,袅袅余烟尚未散尽,如同未完的誓言。
她伸手,将残香一根根拾起,小心收进袖袋——这香灰里浸着迷魂引的毒性,将来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谁说死物不能杀人?
有时候,一缕烟、一捧灰、一句话,比刀剑更利。
她最后望了一眼灵堂深处,那根悬空的绳索还在横梁上晃荡,像条吐信的蛇,冷冷注视着这个家即将降临的劫数。
然后,她转身离去。
素色裙裾扫过冰冷地砖,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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