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家族动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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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毒得像刚出窑的炭火,祠堂前的青石板烫得能煎鸡蛋。林凛踮着脚蹦过门槛,差点被里头乌泱泱的人气掀个跟头——

好家伙!林家老老少少几十号人,把祠堂塞得比正月十五的灯市还满当。香案上的红烛火苗跳着舞,在祖宗牌位上投下晃悠悠的光影子。

爷爷林敬波端坐在太师椅上,那身藏青中山装浆洗得棱角分明,银发梳得连蚊子都站不住脚。他手边的紫砂壶吐着热气,壶盖上蹲着的小蛤蟆像在咕呱叫。

爸爸林丕和正在香案旁挂图纸,阳光透过雕花窗,在图纸上洒下一地菱形光斑,照得那些鬼画符般的线条活像在跳方格舞。

这回的台风是,林丕和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手指点着图纸上的红圈圈,靠海的七户是重点,瓦片要压石板,门窗得用字撑!

林凛猫腰钻到前排,看见三堂叔林丕耕正往小本子上记笔记,钢笔尖划出的沙沙声,活像春蚕啃桑叶。他旁边的五堂婶王桦怀里抱着双胞胎,两个奶娃娃咿咿呀呀地揪她垂下来的麻花辫,辫梢上系的红头绳都快被扯散了。

嗤——后排传来一声怪笑。林凛扭头瞧见二叔林丕伟翘着二郎腿,手里的钥匙圈转得叮当响。依和哥,他拖长的调门像拉面筋,你这画得跟道士捉鬼符似的,我们这些大老粗看得懂?

祠堂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声。爷爷的眉头挑了挑,紫砂壶地磕在茶几上,壶盖上的小蛤蟆震得翻了个跟头。

林丕伟!大叔林丕邺地站起来,工装裤上的工具袋哗啦啦奏乐,去年你家房梁要不是依和哥连夜加固,早被风吹进东海喂鱼了!他激动得螺丝刀在空中画银弧,差点削掉七叔公的毡帽。

二叔脸一沉,钥匙圈地拍桌:你个连姑娘手都没牵过的毛头小子,轮得到你教训我?

都闭嘴!爷爷的龙头拐杖杵地声震得香案晃三晃。他目光如电扫过两个儿子,台风都要掀屋顶了,还在祖宗面前斗嘴!

满祠堂只剩窗外榕树叶的沙沙响。林丕和默默走到香案前,捻起三炷香在烛火上点燃,青烟袅袅升起,把他棱角分明的脸罩得柔和了几分。

依伟,爸爸的声音平静得像井水,手指点着图纸上蜘蛛网似的线条,这是55度斜撑,最抗风。又移向另一处密密麻麻的绳结图,鱼鳞扣,比普通绳结牢三倍。

二叔撇撇嘴没吱声,四堂叔林丕连却凑上前,粗粝的手指小心抚摸图纸:依和哥,这蜘蛛网线是啥门道?

抗风桁架。林丕和的眼睛突然亮得像淬了火,他抓起铅笔在纸上唰唰勾画,就像渔网,力分得开......

林凛望着爸爸侧脸,发现这个平日闷葫芦似的男人,说起建筑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前几世她只晓得他设计的房子在县里抢手,却不知他早在这个年代,就琢磨出这么精妙的结构。

......竹竿埋深三尺,顶头用燕尾榫咬死。林丕和边说边用木块演示,粗手指灵活翻转,十级风也啃不动!

妙啊!七叔公拍膝盖喝彩,假牙在阳光下闪银光,比老法子用石碾子强百倍!

爷爷捋着胡须点头,眼角的皱纹笑成一朵菊花:就按依和的法子办。他龙头拐杖在地上划拉,老大带人加固祠堂顶,老二收麻绳,老三......

林凛悄悄退到角落,看族人们热火朝天领任务。阳光透过天井洒下,在青砖地上画出一片金格子。在这个台风压顶的午后,林家人像老榕树的根须紧紧缠在一块儿。林凛忽然明白,为啥前几世二叔那么混账,爸爸却从没说过他半句不是。

血脉这东西,就像祠堂的梁柱,再大的风也吹不散

吱呀——

院门被推开时,夕阳正把林凛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根会移动的竹竿。她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响——妈妈曹浮光正站在小板凳上,踮着脚尖收晒虾皮,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在摘星星。

依妈!林凛喊了一嗓子,撒开脚丫子就往里冲。结果没留神地上的簸箕,一声,差点表演了个狗啃泥。

哎哟喂!曹浮光吓得从板凳上跳下来,围裙兜里的桂圆干噼里啪啦撒了一地,像下了场甜滋滋的桂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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