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六三、临时落脚,孤狼舔伤(1 / 2)
男人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嫌弃和一丝算计。
“啧,搞得我这屋里都是味……算了算了,看你也是造孽(可怜)。门口有水管子,自己冲!纱布碘伏我这里有,五十块一套,不讲价!冲干净再进来,别把我地板搞脏了!”他指了指墙角一个连接着水龙头的老旧胶皮管,又补充了一句,“冲完赶紧走人啊!我这不是慈善堂!”
虽然态度恶劣,但至少提供了一个暂时的解决方案。
“谢谢……谢谢师傅……”我连声道谢,挪到水管边,拧开水龙头。
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冲刷而下,我顾不得伤口疼痛,拼命冲洗着身上的污秽,尽可能洗去恶臭和污泥,尤其是左臂的伤口和右臂的纱布。
冲洗了好一会儿,虽然依旧狼狈,但至少没那么吓人和熏人了。我哆嗦着关上水龙头。
那个通渠师傅捏着鼻子,远远扔过来一小瓶碘伏和一卷劣质纱布。“五十!”
“师傅……我……我钱包掉下面了……能不能……”我硬着头皮说。
“嘛的!就知道!”男人骂骂咧咧,“算老子倒霉!赶紧滚蛋!东西送你了!真他妈晦气!”他显然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纠缠,只想尽快把我打发走。
“谢谢……谢谢师傅……”我再次道谢,拿起碘伏和纱布,赶紧离开了这家店,重新躲回更深的巷子阴影里。
简单用碘伏处理了一下左臂比较深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又勉强给右臂更换了被污水浸透的破烂纱布,虽然依旧冰冷沉重,但至少干净了些。
做完这一切,体力彻底耗尽。寒冷、疼痛、饥饿一起袭来。
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看着远处街口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身体暂时处理了,但接下来呢?去哪里过夜?如何搞到钱和通讯工具?
孤立无援的窒息感再次包裹了我。但这一次,我没有让自己沉溺太久。
必须找到一个临时的、安全的落脚点。不需要信任,只需要交易。
我的目光投向了更远处那些霓虹灯招牌中的一种——那种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只用现金支付的廉价钟点房或者网吧包间。
虽然环境恶劣,但至少能提供一个遮风避雨、锁上门独自舔舐伤口的空间。
至于钱……
我摸了摸怀里,那个冰冷沉重的铁盒还在。虽然不知道具体价值,但这东西绝对不普通。或许……可以找个当铺或者收旧货的,碰碰运气,编个故事,看能不能换点应急的钱?风险极大,但走投无路之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一步一步来吧。先找个地方熬过今晚,恢复一点体力再说。
挣扎着爬起来,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着那些霓虹灯更密集、也更鱼龙混杂的区域,一步一步挪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
重返人间,第一步竟是如此艰难和孤独。但至少,我还活着,还有一线机会。
长沙的夜,依旧喧嚣,却无人知晓,一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正拖着残躯,在城市的阴影里,为自己的生存进行着最卑微的交易。
霓虹灯像融化了的糖浆,黏连在潮湿冰冷的夜空气里,勾勒出“温馨旅社”四个缺笔少划的字样,旁边还闪烁着一个穿着暴露女郎剪影的粉红招牌。空气里油腻的炒粉味、劣质香水和某种不可言说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构成这城市背阴面特有的气息。
我缩在油腻的夹克领子里(用最后一点体力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虽然脏臭,但至少能遮住显眼的伤口和狼狈),低着头,快速闪进那条更窄、更暗的侧巷。旅店的正门我是绝不会走的,那里通常有个目光浑浊的前台和需要登记的身份系统。
我的目标是侧巷尽头,那一扇虚掩着的、通往“员工通道”兼“临时仓库”的铁门。这是刚才观察时,看到一个醉醺醺的服务员出来倒垃圾时发现的漏洞。
屏住呼吸,侧身挤了进去。里面是堆满空酒箱和腐烂菜叶的狭窄过道,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馊味。一只肥硕的老鼠吱吱叫着从脚边窜过。
循着隐约的喧哗和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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