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无形织网(1 / 2)
停尸房的腐臭味混着艾草香扑面而来,捕快王小宝捏着银针的手顿了顿。
他蹲下身子时,听见陈老爹僵直的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几片金黄的银杏叶从死者袖管滑落h这不合常理,死者溺亡的柳州河两岸皆是垂柳,哪来的银杏树?
更蹊跷的是那双沾满泥浆的布鞋,他用镊子刮下鞋底泥土,竟在其中发现了暗红色的细碎颗粒。
不是溺亡。
王小宝将银针凑近油灯,针尖泛出诡异的青黑色,看这脖颈勒痕,边缘呈紫红色,却没有溺水者特有的蕈形泡沫。
他轻轻掰开死者紧攥的拳头,指甲缝里残留的暗褐色物质在烛光下泛着油光,马钱子粉末...有人故意让他服下麻痹神经的毒药,再用浸过毒的麻绳勒颈。
当解剖刀划开肿胀的胸腔时,王小宝瞳孔骤缩。
死者肋骨处有三处整齐的骨折,伤口边缘呈现出向内凹陷的弧形,这分明是被某种圆形钝器重击所致。
剩下的五具尸体经过验证,大同小异,手法相同……
他突然想起张府嫡子供词里的细节:当夜我在怡红院听曲,可李老爹遇害的卯时三刻,正是晨雾最浓的时候。
去查张府马厩。
王小宝猛地扯下染血的白布,带些懂马的衙役,重点搜查马蹬和马鞍!
他举起装着泥土的瓷瓶,暗红颗粒在月光下泛着罂粟花特有的光泽,李老爹指甲里的马钱子,鞋底的罂粟种,还有这银杏叶...第一案发现场,恐怕是张府后山那片被烧毁的药田。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衙役们在张府马厩找到沾着血迹的青铜马蹬时,在马槽暗格里搜出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马钱子十斤罂粟籽三石的交易记录,而在调查这些药材的去向,竟都指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夕阳西下,枯藤老树上,偶尔传来乌鸦三言两语的叫唤。
陆明远倚着斑驳的青砖,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褪色的玉佩。
那抹雪白的发梢在穿堂风里簌簌颤动,像极了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残雪,而锁骨处蜿蜒的血色纹路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诡谲翻涌。
大人!
王小宝抱着沾满药香的账本撞开朱漆门,木屐在青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陆明远猛然抬头,眼尾猩红未褪,却在看清来人时骤然失了焦距,那声带着江南吴音的,恍惚与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
他踉跄着扑过去,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对方手腕:汉卿...你说句话,那日刑场上的血...是不是太浓了些?
王小宝望着对方眼底疯狂生长的血丝,喉间泛起酸涩。
他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掌心腾起淡金色光晕,灵力如潺潺溪流渗入陆明远经脉:远哥,还记得我们初入衙门时,在城隍庙发的誓吗?
指尖轻轻擦过对方额角冷汗,这次不是冤案,只是有人在暗处下棋,而张府不过是被挪动的棋子罢了。
两人相携走进书房,烛火将影子拉得老长。
王小宝展开泛黄账本,用朱砂笔重重圈出百草堂三字:这本是陈老爹平日里用的止疼药,往常都经城西药铺送往张家村。
他抽出三张皱巴巴的票据,边缘还沾着零星药渣,可案发前一个月,所有订单突然改道,直接入了张府库房。
陆明远的指节捏得发白,脖颈处的血色纹路随着呼吸突突跳动:张老爷一向身体康健,怎会...
更蹊跷的在后面。
王小宝压低声音,从袖中摸出半片染血的碎布,我暗访了城东、南巷、北市的三个药商,他们都提到同一个取药人,戴着半张鎏金面具,声音温婉如玉,明明裹着斗篷,举手投足却掩不住世家公子的气度。
话音未落,陆明远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砚台轰然倾倒,浓墨如血在账本上晕开。
他踉跄着抓住桌沿,眼中血丝密布:半张面具...一个多月前在城郊刑场,午时问斩前,也见过这样的人!喉结剧烈滚动,当时他带着斗笠,躲在人群中,手里攥着一枚成色上好的玉牌!
王小宝迅速扶住摇摇欲坠的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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