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民归巢(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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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楚吏合力抱起沉重的铜瓮,开始剧烈地、长时间地摇晃!瓮内木珠碰撞的哗啦声,如同沉闷的雷声,滚过寂静的营地。

摇晃停止。周鸣再次揭开瓮盖。“签序已定!此乃天意!亦是人意(指前期的科学分配)!”他环视台下,“念到名字者,或其亲属簇代表,上台,亲手探入此瓮,取签珠一颗!珠上所刻编号,即为尔等归巢之地!当场核验,立契为凭!”

“熊烈!”第一个被叫到的,是那位断臂铁匠。他愣了一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拄着木杖,艰难地走上高台。他看着那口深不见底的青铜巨瓮,眼中充满了紧张和一丝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他伸出仅存的、布满老茧和烫伤的右手,颤抖着探入瓮口,摸索着,最终紧紧抓住了一颗木珠,猛地抽出!

“官道坡-七!”台下一名识字的文书立刻高声念出珠上编号。

负责安置的楚吏迅速翻查手中简册:“官道坡七号地!近官道,有废弃冶炉遗迹!安置:铁匠熊烈,及同组木工二人,陶工一人!配荒地百二十亩!”

熊烈死死攥着那颗决定他命运的木珠,看着简册上“废弃冶炉遗迹”几个字,独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如同死灰复燃般的光芒!他猛地抬头看向周鸣,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拄着木杖,一步一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走下台去。台下属于“匠群”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和羡慕的低语。

“泽口村-阿沅!”抱着婴儿的妇人被叫到名字,她瑟缩了一下,在周围人的鼓励下,战战兢兢地走上台。她看着那幽深的瓮口,仿佛看着吞噬一切的巨口,迟迟不敢伸手。

“莫怕,阿沅妹子,伸手!”台下有人喊道。

阿沅闭上眼,一咬牙,将手伸入瓮中,胡乱摸出一颗。

“荆林畔-三!”文书高喊。

楚吏查册:“荆林畔三号地!近山林,多草药!安置:妇人阿沅(育婴),孤儿阿禾,大巫巫咸及徒二人!配荒地百亩,兼采药之权!”

阿沅愣住了,看着手中刻着编号的木珠,又看看简册。她一个带着婴儿的孤身妇人,竟和懂草药的大巫分在了一起?还有那个…那个会编草鞋挖野菜的孤儿阿禾?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长久以来的恐惧和绝望,大颗的泪水无声滚落。她紧紧抱着孩子,对着高台方向,深深弯下了腰。

“荆山巫彭-巫咸!”老巫祝带着两个徒弟,神色肃穆地走上台。他并未立刻取珠,而是对着青铜瓮和上方的天空,恭敬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巫礼,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神灵见证。然后,他才庄重地将手探入瓮中,取出一颗木珠。

“沮阳冲-一!”文书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楚吏的声音更高:“沮阳冲一号地!沮水之阳,上等沃土!安置:荆山巫彭巫咸及徒二人,泽口村阿沅(育婴),孤儿阿禾,及同组农人三户!总丁口十五!配荒地三百亩!”

“沃土!”“沮水边!”“还有巫咸大人坐镇!”台下爆发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呼和羡慕!巫咸抚摸着木珠上“沮阳冲-一”的刻痕,又看了看简册上“上等沃土”和“丁口十五”的字样,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动容。他再次对着周鸣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这不仅是一块好地,更是一个有医者、有劳力、有妇孺、有未来的完整小社群!这是“数”给予的生机!

抽签在紧张而充满希望的气氛中持续进行。每当一个家庭或一个小组抽到相对较好的地块,人群中便爆发出由衷的欢呼和祝福;抽到稍差地块的,虽有不甘,但看到分配名单上自己熟悉的亲友和需要的“技能伙伴”也在其中,那份失落也很快被对“团聚”和“协作”的期盼所取代。青铜瓮中木珠的哗啦声,不再是命运的嘲弄,而是新生的序曲。

就在抽签接近尾声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怯生生地、几乎是匍匐着爬上了高台。是孤儿阿禾。轮到他所在的“荆林畔-三”组了,虽然阿沅已经代表抽过签,但按规矩,每个登记在册的人都要亲自取珠核验。

阿禾赤着沾满泥巴的小脚,站在巨大的青铜瓮前,显得那么渺小。他仰头看了看周鸣,眼中充满了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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