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算中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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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陵战场的核心,如同风暴之眼。左翼沼泽吞噬了楚军精锐,右翼晋军凭借弩阵与地利死死钉住了楚军临水的攻势,然而中军,这片本该由晋军最厚实的阵列构成的壁垒,此刻却化作了沸腾的血肉磨盘!楚共王熊审,这位年轻的楚国君主,在左翼崩溃、战局危殆的刺激下,竟亲自执戈,驱驾镶金嵌玉的王车,率领着最忠勇的王族亲卫“若敖之卒”,如同困兽出柙,爆发出玉石俱焚的疯狂,直扑晋厉公所在的中军帅旗!

“保护君上!”中军元帅栾书须发戟张,声如雷霆,挥剑斩翻一名攀上战车的楚军锐卒,鲜血溅满甲胄。他身边,晋厉公的车驾被层层护卫,但楚王的王车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竟硬生生在晋军密集的阵列中犁开一道血路!楚王亲卫的青铜重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他们无视伤亡,用血肉之躯撞开晋军的盾牌,只为将王车再向前推进一寸!

帅帐前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此刻成了最危险的孤岛。箭矢如飞蝗般从四面八方掠过,带着死亡的尖啸。周鸣被数名披甲持盾的晋军死士紧紧护在中心,盾牌上不断传来“哆哆哆”的闷响,那是箭镞和投矛撞击的声音。他脚下,巨大的沙盘已被飞溅的鲜血和泥土污浊大半,象征着晋厉公车驾的黑色小旗,正被数面代表楚王突击集群的赤色小旗死死咬住,距离在肉眼可见地缩短!

“先生!楚王疯了!王车直冲君上!左阵被撕开缺口!右阵被缠住!盾阵…盾阵挡不住了!”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几乎是滚爬着冲上高台,声音带着哭腔。

周鸣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冰冷的专注。他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过滤掉震天的喊杀、濒死的惨叫、兵器的交击,将整个混乱的战场抽象成高速流动的数据流。他推开挡在身前的盾牌缝隙,目光如同精准的标尺,死死锁定那辆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闪耀着刺目金光的楚王战车,以及战车周围那些舍生忘死的赤甲亲卫。

盾阵之“隙”:泊松杀机

“盾阵!盾阵为何挡不住?!”栾书在下方怒吼,一剑劈开一支射向晋厉公的冷箭。

“盾非铁壁,必有隙!”周鸣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异常清晰,他抓起一把算筹,在沾血的沙盘边缘急速排列。“盾兵虽众,然人体有隙,动作有迟!楚王亲卫皆百战死士,悍不畏死,以命搏隙!其冲击点,非均衡分布,而是集中于一点爆发!”

他的算筹排列成一个奇异的点阵模型(泊松分布雏形),模拟盾阵防御面。“设盾阵正面宽百步,单兵盾宽三尺,然接缝、步伐间隙、回防护身之本能…综合推演,每百步盾阵,于高强度冲击下,每息(2秒)内出现可供一人突入之‘致命隙’的概率…约一成!出现可供战车冲击之‘大隙’概率…半成!此乃‘定数’!然!”周鸣的算筹猛地指向楚王突击方向,“楚王亲卫冲击烈度远超常规!其集中精锐于王车锋镝,以连续不断的自杀式冲击,强行提高局部‘隙’之出现频率与大小!如同重锤反复轰击一点,铁壁亦穿!”

他抓起代表晋军盾阵的黑色小木块,在楚王突击路线上急速调整:“堵!非固守!需‘动’防!命盾阵依‘金鳞阵’变!前排盾手,每遇冲击,不硬顶,斜退半步卸力!后排盾手立刻斜向补位,填补卸力瞬间产生之空档!如同鱼鳞开合!此阵变换,需绝对同步!依我令旗节奏,左三右二,斜退斜进!”他快速在素帛上画出盾手移动的斜向路径和角度,交给传令兵。

王旗之“迹”:马尔可夫锁链

“然楚王狡黠!其车驾轨迹飘忽!”一名眼力极佳的了望卒嘶声喊道,“时而左冲,时而右突!似在寻我君上车驾之破绽!”

“轨迹非无迹!”周鸣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追踪器,紧紧锁住那面在烟尘血雾中翻卷的楚王赤色大旗。“观其车!驭手控缰手法!楚王执戈姿态!亲卫簇拥之侧重!”他的大脑中,一个无形的链条正在形成(马尔可夫链雏形)。楚王车驾当前的移动方向(状态),受制于:

其个人性格(年轻气盛,刚愎易怒,遇挫更趋冒险-权重0.7)

其目标(晋厉公车驾位置-权重0.9)

其视野内晋军防御薄弱点(权重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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