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蝉脱壳,了断尘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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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修好的工具拆散,沉入了城外的护城河底。

他打包的行囊,简单得近乎寒酸。两套换洗的粗布衣物,一些干粮,一个水囊,以及侄子给他的三百两银子。那十几个药包,被他仔细地缝进了行囊的夹层里。

唯一与他此生秘密相关的,只有那半卷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藏在衣物最深处的《青囊杂记》。

金蝉已至蜕壳时。

那是一个起了薄雾的清晨。

天色微明,万籁俱寂。陈平安像往常一样,锁好了院门。只是这一次,他将那串用了几十年的钥匙,放在了门楣上一块松动的砖石后面——那是他和侄子陈守义约好的地方。

他背着行囊,最后看了一眼这条他走了半生的青石板路,然后毅然转身,一步步走向了洞开的东城门。

城门口,负责值守的卫兵张三,正打着哈欠,看到他,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陈朝奉,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出城啊?”

“回家。”陈平安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声音平静,听不出悲喜。

“哦,对,回家!”张三一拍脑袋,想起了坊间的传闻,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那再好不过了!祝您老一路顺风,回乡享清福去!”

“多谢。”

陈平安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迈开脚步,走出了那道将燕尾城与城外世界分隔开来的高大城门。

身后的吆喝声、犬吠声、鸡鸣声渐渐远去,最终被清晨的薄雾所吞没。

他没有回头。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照在他那略显单薄的背影上时,那个属于燕尾城,在周记当Sp里消磨了三十载光阴的‘陈朝奉’,至此,便如一只被蜕下的陈旧蝉蜕,永远地留在了那座他栖居了五十余年的城池里。

前路漫漫,他已是一个没有任何过去、没有任何牵绊的,无名赶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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