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惊弓之鸟（2 / 3）

徐有贞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不敢抬头，颤声道：“罪臣……罪臣胡言乱语，罪该万死……只是……只是心系陛下，心系社稷，不忍见……见江山危殆……”

“哦？”林锋然淡淡道，“你说你有妙计可解大同之围？说来听听。”

徐有贞一听皇帝问计，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陛下！也先此人，骄狂自大，然其部族并非铁板一块！其弟伯颜帖木儿，与其素有嫌隙！罪臣……罪臣以为，可遣一能言善辩之死士，携重金潜入瓦剌大营，密会伯颜帖木儿，许以高官厚禄，挑拨其兄弟关系，使其内乱！则也先必退！”

林锋然听完，心里冷笑。这算什么狗屁妙计？派间谍策反伯颜帖木儿？谈何容易！简直是异想天开！这徐有贞，果然是个夸夸其谈、不切实际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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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立刻驳斥，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沉吟道：“此计……虽险，倒也并非全无可能。伯颜帖木儿……朕在瓦剌营中时，确觉其与也先并非一心。”

徐有贞见皇帝似乎认同，大喜过望，连忙道：“陛下圣明！罪臣愿……罪臣愿戴罪立功，亲往瓦剌行此反间计！虽九死而不悔！”

林锋然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中暗道：就你这贪生怕死的德行，还亲往瓦剌？怕是还没出居庸关就吓尿裤子了！

他摆摆手，话锋一转：“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不过，徐有贞，你可知朕为何愿意见你？”

徐有贞一愣，茫然摇头。

林锋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前日夜里，朕偶得一梦，梦见太祖高皇帝手持玉圭，对朕言道：‘紫微星暗，奸佞惑主，然星轨未绝，犹有一线生机，应在一戴罪之人身上。’朕醒来百思不得其解，直至看到你的陈情表……”

他故意停下，仔细观察徐有贞的反应。

果然，徐有贞一听“太祖托梦”、“星轨”、“一线生机”这些玄乎其玄的词，眼睛瞬间瞪大了，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本来就极其迷信，对谶纬星象之说深信不疑，此刻听到皇帝这么说，简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

“陛下！陛下！”徐有贞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此乃……此乃天意啊！太祖显灵！罪臣……罪臣就是那戴罪之人！罪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以应天象！”

看着徐有贞那深信不疑、几乎要癫狂的样子，林锋然心里冷笑，鱼儿上钩了！他继续装神弄鬼：“天意难测，朕亦不敢断言。不过……你若真有忠心，或许……真是一线转机。这样吧，你且回府静候，朕需斋戒沐浴，静观天象，再行决断。”

“是是是！罪臣遵旨！罪臣静候陛下佳音！”徐有贞磕头如鸡啄米，满怀希望地退下了。他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太祖托梦！应在他身上！这是多大的祥瑞啊！

看着徐有贞离去时那轻快了不少的背影，林锋然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迷信的人最好骗，尤其是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已经布下了饵，接下来，就该收网了。

他立刻叫来舒良，低声吩咐了一番。舒良听得目瞪口呆，但还是领命而去。

第二天，一个关于“太祖托梦，星象显灵，戴罪之人可挽天倾”的流言，悄然在京城的一些小圈子里流传开来，说得有鼻子有眼。而流言的焦点，自然而然地指向了刚刚被皇帝秘密召见、据说献上破敌妙计的徐有贞！

某些对徐有贞恨之入骨的石亨旧部，以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把徐有贞吹嘘成“天命所归”的救星，甚至隐隐有舆论要求皇帝赦免徐有贞，让他戴罪立功。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曹吉祥的耳朵里。曹吉祥此刻正因为舆论攻击焦头烂额，一听徐有贞这个弃子居然又蹦跶起来了，还扯上了什么“太祖托梦”、“天命所归”，顿时勃然大怒！这狗东西，是想借机翻身？他要是翻了身，把我供出来怎么办？

曹吉祥感到了巨大的威胁！他绝不能允许徐有贞再有开口的机会！

而就在这流言愈演愈烈之际，大同前线再次传来惊天动地的消息——范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