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声的暗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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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掌心托着三颗麦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麦粒本该是金晃晃的,此刻却裹着层灰斑,像被毒火燎过,一捏就掉渣。“白日还好好的!” 他嗓子干得像冒火,话里带着颤,“就浇了遍渠水,转眼就成这样了…… 这不是毒是什么?是冲着咱们的试验田来的!”

老徐头佝偻着腰,烟锅在田埂上敲了敲,碎土渣里滚出点油星子,他的声音比烟锅还哑:“水渠上游飘着油花子,刚才捞了点,闻着像桐油。”

朱祁镇蹲下来,指尖捻起颗带灰斑的麦粒,搓了搓,指缝里漏出点黑末,还带着股硫磺的刺鼻味。他起身时,眸子里的寒光比夜露还冷:“是炭粉。混了硝石的劣质炭粉,遇水就发热,把麦根都烧烂了 —— 他们断不了蜂窝煤的路,就来毁咱们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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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手里的符号册 “哗哗” 翻着,停在一张画着叉的田垄图旁:两个交叠的蹄印,一个深一个浅,指向皇庄东北角的荒林 —— 那是运炭车常走的路。

二十名工兵贴着林边的树影潜过去,腐叶被踩得 “沙沙” 响,却没惊动半只鸟。林子里埋着三只破麻袋,口子没扎紧,倒出的炭粉里掺着褐红的颗粒 —— 是碾碎的硫铁矿渣,遇水发热的力道更猛。再往林深处走,一口枯井里藏着十桶桐油,桶沿蹭着半片靛蓝布屑,布角还缝着个 “织” 字 —— 那是官办织坊的记号。

“靛蓝粗布…… 是织坊的脚力!” 赵铁柱攥紧了拳头,指节 “咔咔” 响,“前几日还有织坊的人来问试验田的事,我还当是好奇!”

王瑾的炭笔在纸上勾了只织布梭子,梭尖直直刺穿了旁边的蜂窝煤图案,墨点渗进纸里,像滴在伤口上的血。他抬头时,给了朱祁镇个眼神 —— 李茂山的人,已经摸到试验田来了,下一步,怕是要毁蜂窝煤的名声。

五更天的德胜门,天还没亮透,粥棚前就排起了长龙,呵出的白气裹着粥香,在冷 wind 里飘着。两个挑夫挑着竹筐过来,扁担压得 “咯吱” 响,可筐里装的不是米粮,是蜂窝煤垒成的方阵,黑黢黢的,在晨光里透着冷。

“大伙别吃了!宫里的蜂窝煤有毒!” 一个麻脸汉子突然跳出来,振臂高呼时,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人前,“南城的张老汉,昨夜烧蜂窝煤取暖,今早被发现时浑身紫黑,早就没气了!这煤是要人命的!”

人群 “嗡” 地炸了锅,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有人冲上去踹翻竹筐,蜂窝煤 “哐当” 滚了一地,碎成黑渣。还有人捡起块煤,狠劲砸向粥棚的匾额,“哐当” 一声,匾额上的漆都掉了:“退钱!要朝廷偿命!”

百米外的茶楼上,朱祁镇推开窗格,冷风裹着喧嚣飘进来,他却没皱眉头。王瑾的符号册摊在案头,上面画着一只破裂的蜂巢,蜂巢下是面三角旗 —— 那是德胜门粥棚的记号,昨夜暗桩来报,李茂山派了人在粥棚等着造谣。

“毁田不成,就来毁口碑。” 朱祁镇的冷笑落在茶盏里,漾起圈涟漪,“李茂山倒会挑时候,选在粥棚人最多的时候闹 —— 王瑾!”

哑仆捧着个铁盒过来,盒盖打开时,露出卷泛黄的地契,纸角都卷了边,上面的字却清晰:南城菜市口,三分官地,被兴隆炭行私占了三年,还改了界碑。

“午时三刻。” 朱祁镇合上铁盒,指节在盒盖上敲了敲,声音里带着火,“让蜂窝煤在菜市口烧起来 —— 用他们藏的油,点我们的火,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的黑心!”

菜市口的人潮像涨潮的水,挤得连风都喘不过气。顺天府的衙役刚把 “蜂窝煤毒杀案” 的告示贴在墙上,浆糊还没干,就听见有人喊:“着火了!兴隆炭行着火了!”

浓烟从兴隆炭行的后院冒出来,黑得像墨,却没散成乱云,反而顺着煤堆的方向蔓延。更奇的是,那火像长了眼睛,只在炭堆里烧,十二孔的蜂窝煤在火里燃得通透,红得像烧红的烙铁,却没冒半点黑烟。火焰还顺着库房的门缝钻进去,把里面囤积的劣质木炭吞得一干二净,可离库房半尺远的民宅,连房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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