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盐铁论剑(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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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写得潦草,像是故意遮掩,后面的入库记录更是只字未提 —— 五万两的柴薪,能供一个盐场烧半年,怎么可能没有入库记录?

他又翻出另一本账册,找到同年五月的 “特别开支”,数额三万两,备注是 “犒劳盐丁”,可附的钱庄票号,竟也是北平的 “通和钱庄”—— 那正是燕王府常用的钱庄,去年北疆军饷有三成是从这家钱庄走的账。

“把这些账册抄下来,原件封存,用蜡封好,派两个心腹送进东宫。” 沈敬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按在账册上,几乎要把纸页按破,“立刻给殿下送密报,这事…… 比我们想的还严重,燕王府怕是把两淮盐利当成了自家金库。”

三个月后,黄泥湾的盐场迎来了第一场丰收。当第一池雪白的盐粒被铲起时,老盐工王阿公捧着盐粒,激动得手都在抖 —— 他晒了三十年盐,从没见过这么白的盐,像把冬天的雪揉碎了撒在滩上。他忍不住舔了一口,咸鲜在舌尖散开,没有半分煎盐的苦味,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活了五十年,总算见着干净盐了!”

周武让人装了十袋盐,快马送进南京城。朱允炆亲自拆开一袋,捏起一撮盐撒进茶碗,待盐粒融化,呷了一口,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放下茶碗,对身旁的内侍说:“传旨,让‘大明盐业’的人,把盐运去扬州,按市价三成卖。记住,别露营造司的名头,就说是江南富商合开的商号,免得旧盐商提前动手。”

五日后,扬州城的 “大明盐业” 铺子前,排起了长队。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人,从铺子门口一直排到巷口,连挑着菜筐的农妇、扛着锄头的佃户都来了。

百姓们扒着铺子的木窗,看着里面雪白的盐粒,又听伙计扯着嗓子喊 “五十文一斤,比别家便宜一半,买两斤还送一小包”,都争相往前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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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来两斤!” 一个妇人挤到柜台前,手里的铜钱攥得发烫,“我家那口子昨天买了半斤,说这盐炒菜香得很,连酱油都省了!”

“我要五斤!” 一个粮店老板扛着布袋,额头上满是汗,“以后我粮店就搭着卖这盐,客人们买粮顺带买盐,肯定能多做生意!”

而街对面的 “王记盐行” 里,却一片死寂。老板王福安把账册摔在桌上,“啪” 的一声,算盘珠子都蹦了出来。

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窗外的长队,声音都在发颤:“第一天就没人来买!那什么‘公司盐’,又白又便宜,再这么下去,我们库里的盐都要堆成山了!”

旁边的账房先生哆哆嗦嗦地站着,手里的毛笔都握不稳:“老板,要不…… 我们也降价?降到六十文一斤,总能抢回些客人。”

“降个屁!” 王福安一脚踹在凳子上,凳子 “哐当” 一声倒在地上,“我们的盐成本要四十文一斤,降到六十文,每斤才赚二十文,还不够给李通判的‘好处费’!再说,我昨天找李通判,想让他以‘私盐’的名头查封那铺子,可他居然说‘民不举官不究’,根本不肯管!”

他不知道,李通判上个月刚托人买了 “大明盐业” 的五千两债券 —— 五分的年利率,比王福安每年给的 “好处费” 高了三倍。利益的绳,早已悄悄把扬州的官员和新盐场绑在了一起,旧盐商赖以生存的 “保护伞”,正在慢慢瓦解。

入夜后的黄泥湾盐场,静得只剩海浪声。

芦苇丛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往盐场的结晶池摸去。

他手里拿着个小布袋,显然是想偷些新盐回去复命。

刚靠近池埂,他的脚突然被一道暗线绊了一下 ——“咻!” 一支红色信号箭从暗处射出,划破夜空,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醒目的弧线。

“谁在那里!” 巡逻的护卫举着连弩围过来,弩箭的机括 “咔嗒” 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黑影转身想跑,却被脚下的绳索绊倒,“扑通” 一声摔在泥里,还没等他爬起来,四个护卫就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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