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炼器铸魂(2 / 13)
到柴堆旁,弯腰拾起一根云清朗劈好的柴条,手指在粗糙的断面上捻了捻,又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歪歪扭扭的柴火。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两人不住颤抖、布满红痕的手掌和手臂上。
“力散。”万师傅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在暮色里像块冷硬的石头,“气浮。桩不稳,心不定。”他丢下柴条,背着手又踱回屋里,留下八个字在渐浓的夜色中回荡:“明日照旧。水缸先满。”
那一晚,云清朗和王二狗几乎是爬回旁边那间简陋厢房的。草草啃了点带来的干粮,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倒在硬邦邦的板床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王二狗闭着眼,哼哼唧唧:“师兄……骨头……骨头缝里都疼……这得练到猴年马月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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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朗仰面躺着,望着屋顶模糊的椽子黑影,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意识却异常清醒。万师傅那“力散、气浮、桩不稳、心不定”的评语,像根针一样扎在他心里。白天挥斧时,每一次力量的爆发确实感觉混乱无序,难以精准控制。手臂发酸时,呼吸就跟着急促紊乱,下盘也虚浮不稳,好几次差点被反震的力道带倒。原来这一切,都落在老人那双看似浑浊却洞若观火的眼里。
“炼体……就是炼器……”云清朗喃喃自语,黑暗中,他的眼神却一点点亮了起来,如同被擦亮的星子。身体是容器,是承载力量的根基。万师傅不教法术,是在为他们打一口最深、最稳的井,筑一座最坚实的地基。他翻了个身,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后的笃定:“睡吧,二狗。明天……我们从挑水开始。路再远,一步一步趟。”
王二狗在黑暗中嘟囔了一句什么,很快沉入了带着痛楚的梦乡。云清朗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深处那陌生的、被极致压榨后的细微灼热感,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这酸痛的淬炼下,极其缓慢地苏醒。
日子就在这单调到近乎残酷的循环中流淌。天未亮,鸡鸣便是号角。挑水成了每日的第一道酷刑。后山那条通往清溪涧的小径,最初几乎被荆棘和湿滑的苔藓覆盖,深一脚浅一脚。沉重的木桶压在肩上,扁担深深嵌入皮肉,每一次迈步都是对意志的拷问。起初,两人摇摇晃晃,桶里的水洒掉大半,回到院里往往只剩小半桶。肩膀很快被磨破,结了痂,又被扁担磨破,火辣辣地疼。汗水、溪水和偶尔咬牙忍住的泪水,混合着淌进嘴里,咸涩无比。
劈柴则是对力量掌控的极致练习。万师傅的要求近乎苛刻。斧落,不仅要劈开坚韧的木纹,更要控制力道,让劈出的柴条粗细均匀,长短相若。这需要力量瞬间爆发后的精准收敛,需要腰马合一,需要呼吸的配合。最初,院子里充斥着斧头砍偏的钝响、木柴崩飞的碎屑和两人沮丧的喘息。手臂的酸胀从清晨持续到深夜,吃饭时连筷子都拿不稳。
万师傅很少说话,更像一个沉默的监工。他会在他们挑水回来时,用枯瘦的手指探一下水缸里的水位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会在他们劈柴时,悄然出现在身后,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他们每一次发力时腰胯的扭动、脚掌的抓地、肩背的耸起。偶尔,他会突然出手,干瘦的手指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道,或点在云清朗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后腰命门穴,一股酸麻直冲头顶,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或按住王二狗因急躁而高高耸起的肩膀,沉声道:“肩沉!气落丹田!”那一下,仿佛有千钧重压瞬间卸去王二狗紧绷的蛮力,让他浑身一松,却又立刻感到另一种更深沉的疲惫。
“力由地起,节节贯穿。意到,气到,力方到。蛮牛撞墙,空耗筋骨。”老人沙哑的指点总是寥寥数语,却每每切中要害,像一把钥匙,捅开他们身体里某个堵塞的关窍。
变化是缓慢而坚韧的。如同溪水打磨顽石,不疾不徐,却终见其功。
那条通往清溪涧的“路”,在他们日复一日的踩踏下,渐渐显出了清晰的轮廓,荆棘被踏平,苔藓被磨去。肩上最初钻心的疼痛,逐渐被一层厚实的老茧替代。扁担压在肩上,不再是嵌入皮肉的酷刑,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可以承受的份量。脚步从最初的踉跄虚浮,变得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湿滑或崎岖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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