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刀会哭,才是好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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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响,闷钝如捶在人心口。

别院卧房的烛火,应声而灭。

死寂中,先是压抑的呜咽,继而,是床榻剧烈摇晃的咯吱声。

惊蛰的哀嚎骤然撕裂了夜幕,那声音不再有半分平日的沉稳,只剩下被剧痛碾碎的凄厉与无助。

“娘娘!他们给我喝毒药……我说了我是您的刀啊!”

她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噩梦,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锦缎撕裂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胸前一片苍白的肌肤,以及那道蜿蜒如蜈蚣的旧疤——那是武曌亲手烙下的天刃印记。

“您说过……刀不该有脾气……”她的声音破碎,混杂着令人心碎的啜泣,“可我现在好痛……我真的好痛……我想哭……可以吗?”

最后一句,低得几乎听不见,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幼兽,蜷缩在角落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哀鸣。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每一寸筋骨似乎都在承受着无边的酷刑。

暗巷中,武曌立于阴影的尽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亲眼看着那盏灯熄灭,亲耳听着那一声声濒临崩溃的呼喊。

那不是演戏,那是惊蛰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最不堪的脆弱,毫无保留地剖开,暴露在敌人面前。

她甚至能想象到惊蛰此刻的神情——那是她曾见过一次的,在刑场之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双燃烧着绝望与疯狂的眼睛。

就在数十步之外的另一处暗影里,阿月双手死死攥着一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冰冷的泪水正无声地滑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她听着,看着,身体因极度的恨意与一种病态的快感而微微颤抖。

你也会痛?你也会求饶?

那个高高在上、被女帝视若心腹的“天刃”,那个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冷酷走狗,原来也会像条狗一样哭泣!

那你可知道,十年前,我爹被活埋在冰冷的泥土下时,有没有人问过他痛不痛!

仇恨的烈焰烧毁了她最后一点理智。

就在惊蛰的哭声变为最脆弱的抽噎时,阿月动了。

她像一只蓄谋已久的夜枭,身形轻盈地跃上窗棂,手中的毒针在月色下闪过一道致命的寒光。

她来了!她来了!

巷中武曌的瞳孔骤然收缩,攥紧的拳头骨节泛白,几乎就要下令。

就在阿月半个身子探入窗内的刹那,一声尖利得几乎变调的呼喊,如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别院!

“大人!大人!脉象稳住了!刚测完,根本没有中毒!”

崔明礼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他手中的提灯疯狂摇晃,将他的脸照得一片惨白,那声音里充满了刻意为之的、足以传遍方圆百步的惊惶与狂喜。

阿月的身形猛地一顿,像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狠狠撞上。

不对!

如果惊蛰真的毒入心脉,神志不清,脉象怎么可能突然平稳?

这是一个圈套!

她猛地抬眼,看向床榻。

只见那个方才还在蜷缩啜泣、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的女人,此刻正缓缓抬起头。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眼底的脆弱却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湖泊。

惊蛰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无尽嘲讽的笑意。

“你说得对,”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刀不该哭。”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阿月那双写满惊骇的眼睛。

“但我今天,偏要哭给你看——因为只有哭了,你才会信。”

“你诈我!”阿月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十年积压的怨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不再后退,反而将全身力道贯注于右臂,毒针化作一道乌光,直刺惊蛰的咽喉!

这一击,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惊蛰没有躲。

她只是在电光石火间微微侧身,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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