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她哭的时候,刀才最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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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无风,烛火却跳得厉害,像是被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冲撞了神魂。

惊蛰左肩那枚乌黑的毒针至今未拔,针尾随着她的呼吸极轻微地颤动。

半幅袖子已经被血浸得贴在手臂上,凉透了,黏腻得让人心烦。

她没喊人,也没给自己止血,只是单手执着银镊,极稳地在那幅在此刻显得格外荒诞的摹本上游走。

“你装疯!”

铁链哗啦作响,阿月被五花大绑在刑柱上,发髻散乱,那双熬红的眼睛里全是羞愤欲死的火,“你在床上……那些哭喊,那些求饶,全是演给女帝看的,也是演给我看的!你早知道我藏在暗处!”

惊蛰的手顿了一下,终于抬起眼皮。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却因为失血而干裂起皮,整个人看着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偶,可那眼神却静得吓人。

“我知道你要来。”

她放下镊子,声音像是含着一口沙砾,磨得人耳朵生疼,“因为隔着那道墙,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一种被人用‘过去’死死勒住脖子,怎么挣扎都喘不上气的腐臭味。”

阿月愣住,咬牙切齿的骂声卡在喉咙里。

惊蛰没理会她的反应,动作迟缓地抬起右手,那根未受伤的手指勾住自己领口的盘扣,用力一扯。

布帛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原本白皙的锁骨之下,除了那枚暗红狰狞的“天刃”烙印,竟还横亘着一道圆形的、贯穿性的旧疤。

伤口周围的皮肉蜷曲收缩,像是一只永远无法闭合的眼睛。

阿月下意识地缩了缩瞳孔。那是……致命伤。

“我也曾以为,有人欠我一条命,这世道欠我一个公道。”惊蛰指尖在那道疤痕上轻轻摩挲,指腹冰凉,“这是上一世……以前留下的。那时候,我肺叶被穿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刀片。我靠着那股子恨意活了下来,我想把那个开枪的人碎尸万段。”

她抬起头,看着阿月,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自嘲的弧度:“后来我才发现,那个人早就死了。真正困住我不放的,不是仇人,是我自己心里那点不肯放下的执念。我把恨当成了饭吃,最后把自己活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闭嘴!你懂什么!”阿月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勒进她的手腕,渗出血珠,“我爹是冤枉的!他一身清骨,怎么可能画这种秽乱宫闱的东西!”

“清骨救不了命,真相才能。”

惊蛰从袖中摸出一条染血的碎布,那是孙德全死前死死攥在掌心的东西。

布条上只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字迹被血污浸了一半,却依然能辨认出那是某种地名和数字。

她将布条啪地一声拍在案上,随后用银镊夹起摹本上一处被金粉厚厚覆盖的线条,凑到烛火边。

“睁大眼睛看清楚。”

惊蛰的声音骤然冷厉,“松烟墨入纸三分,十年不褪。但这金粉,浮于纸面,根本没有沁入纸纹。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金粉是后来加上去的,是为了掩盖原本的线条!”

“你看这所谓‘女帝交颈’的手臂曲线,”她指尖顺着那妖娆的线条一路向下滑,最终停在一处极不自然的转折点,“若是把这层金粉刮掉,把这些强行勾连的肢体拆开,你猜它是什么?”

阿月死死盯着那幅画,呼吸急促,脑中一片混乱。

惊蛰没等她回答,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秃笔,蘸了清水,在那几处金粉覆盖的地方狠狠一抹!

金粉化开,露出底下原本苍劲有力的墨线。

那根本不是什么女人的手臂,那是一条蜿蜒曲折、甚至可以说是凶险的水道!

“这是《坤舆图》的残本。”

惊蛰扔下笔,墨汁溅在桌案上,如同一滴黑色的泪,“你父亲沈画师,十年前在工部任职时,曾三次上书谏言江南七州水道淤塞,若不疏通,必有大患。但这折子从未递到御前。他知道必死无疑,才将这七处淤塞点,藏进了这幅画里。”

“这不是淫图,这是谏书。”

“这是一个父亲,想用一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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