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说谎时,雷也停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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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云聚而复散,天地骤然安静。这片刻的寂静,比雷鸣更让人心悸。

冷庐的柴门自内锁死,像一道与世隔绝的墓碑。

屋内,浓郁的药气与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几乎凝成实质。

惊蛰赤足盘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身着单薄的囚衣,周身却蒸腾着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

蚀脉散的霸道毒性与她强行运转的凝神诀,正在她体内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每一次真气周天循环,都像用一把钝刀刮过她的经脉。

她紧咬着牙关,额角青筋暴起,汗珠滚落,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彻骨的寒意冻结。

终于,她再也压抑不住,猛地俯身,一口乌黑的血咳了出来,溅在墙角一张摊开的羊皮残图上。

那图是她从《血嗣录》中撕下的,记载着前朝皇室不为人知的血脉分支。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黑血落在泛黄的皮卷上,并未凝固,反而像活物般缓缓渗开,所过之处,原本空白的图上竟浮现出几不可见的淡金色纹路。

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强撑着身体,凑近了看。

那金色的纹路勾勒出一个繁复的图腾,而在图腾之下,一行细小的隐墨文字清晰地显现出来——“萨兰之女,血承大巫”。

原来如此。

她死死盯着那几个字,脑中电光石火。

萨兰之女,不是人名,也不是地名,而是一个血脉承继的密语代号。

这蚀脉散,根本不是寻常毒药,而是某种血脉引子,只有与特定的血统交融,才能激活这古籍中的隐秘。

她自己的血,竟成了钥匙。

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远比体内的剧毒更甚。

她忍着剧痛,用指甲蘸着地上的黑血,在一块破布上飞快写下一行字:“南七州,巫蛊遗脉尚存。”随即,她将布条卷起,塞入一枚早已备好的蜡丸,踉跄着走到窗边。

窗外,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正静静立在枯枝上,正是她驯养的信鸦“阿丑”。

她将蜡丸塞进阿丑腿上绑着的旧鞋夹层里,低声道:“去吧。”

乌鸦振翅,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与此同时,宫中的流言已如野草般疯长。

天刃暗卫惊蛰,因私自追查御毒案,触怒圣颜,被贬入冷庐自生自灭,永不录用——这个版本的故事,在宫女太监之间传得有鼻子有眼。

然而,在第二日的朝会上,当一名御史借题发挥,弹劾北司监“治下不严,纵容鹰犬,逾矩犯上”时,御座上的武曌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朕的刀,”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是钝是利,是用来削藩,还是用来裁纸,都轮不到你们来评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扬声道:“传朕旨意,彻查‘蚀脉散’来源,但凡沾染此案者,无论官阶,一律严惩。此事,由御前医官崔明礼协办。”

此言一出,站在队末的崔明礼双腿一软,险些瘫倒。

他被内侍引着,战战兢兢地来到紫宸殿后的一间密室。

室内空无一人,只在桌案上摆着三只一模一样的白瓷茶碗,分别标着甲、乙、丙。

一名戴着面具的老宦官如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声音沙哑:“陛下口谕。三碗之中,有一碗是天刃大人昨夜所饮之残羹。试出来,活。试不出来,死。你的答案,就是陛下的答案。”

崔明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颤抖着从药箱中取出银针,逐一探入茶汤。

甲碗、乙碗,银针皆无变化。

当他将针尖浸入丙碗时,那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如墨。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冷汗湿透了官服。

他明白了,陛下根本不是要他查毒,她早已知道毒是什么。

她是要他用这条命,去指认出——谁,有胆子,有能力,将这碗毒,送到惊蛰面前。

西郊,荒废的土地庙。

胡四爷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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