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开始梦见他们一个个倒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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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天际的鱼肚白尚未褪尽,檐角铜铃仍在晨风里轻响,廊下便传来拂尘扫过青石板的沙沙声。

张延禄的身影转过朱漆廊柱时,惊蛰正对着铜镜系玄色腰带——银雀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块烙进皮肉的疤。

夜枭大人。张延禄捧着装密旨的描金檀匣,指尖在匣盖纹饰上轻轻一叩,陛下晨间批折子,突然搁了笔说该教她些真东西了他掀开匣盖,明黄绢帛上躺着枚玄铁令牌,刻着玄鹰阁三个阴文,即日起赴玄鹰阁习技,三大教习亲授察言、控局、诛心之术。

惊蛰的指尖在腰带结上顿了顿。

玄鹰阁她听过,是暗卫营最深处的密室,连天刃级暗卫都未必能进。

女帝从前说刀要开锋,如今这锋,怕是要磨进骨缝里。

她伸手取令牌时,触到张延禄掌心薄茧——这老内侍惯会藏话,此刻茧子绷得发紧,显然有话未说。

大人可知陛下为何选今日?张延禄压低声音,眼尾的皱纹挤成一团,昨夜紫宸殿烛火亮到三更,奴才听见陛下对着薛崇训的供状冷笑,说野犬学会看路了,该套上辔头

惊蛰捏着令牌的手微微发颤。

她望着案头狼形骨雕,想起昨夜刻在墙上的字——心死了,人才活得久,又想起方才新添的划痕,但根要扎进土里。

原来女帝的驯化从不是停手,是换了更精巧的笼。

她忽然笑了,笑得眉梢微挑:有辔头才好跑路,不是么?

张延禄的喉结动了动,没再接话,只垂手退到廊下。

惊蛰转身看向东墙,摸出炭笔在心死了下方重重划下:从前我要活下来,现在......我要让该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炭屑簌簌落在青砖上,像撒了把碾碎的复仇。

玄鹰阁藏在太极宫最深处,进门要过三重暗桩,每道暗桩的机关都嵌着淬毒的铜针。

惊蛰跟着引路的影卒穿过青砖甬道时,鼻尖漫上股陈年老墨的腥气——这里该是藏着百年暗卫的卷宗,每一页都浸着血。

首训的教习是个白眉老者,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说话时伤疤会跟着抽搐:察言术,观人微动断真假。他将十份供词拍在檀木案上,先辨这十份,错一份,断一指。

惊蛰翻开第一份,供词里写着寅时三刻见一青衣男子入巷。

她扫过第二行巷口老槐树上有新鸟窝,指尖骤然顿住:寅时天未亮,如何看清衣色?

老槐树三月开花,此时新叶未长,鸟窝该是去年旧的。

老者的伤疤跳了跳,没说话。

她接着翻,第三份写二更天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她突然合上册子:长安宵禁,五更前不许驰马。

若有蹄声,必是驴车改装——马蹄铁与驴蹄印不同,供词里没提车辙,是假的。

老者的瞳孔缩了缩,突然拍案:你倒会挑刺!

暗卫要的是识谎,不是抬杠!

我不要学识谎。惊蛰望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线天光,前世在审讯室里,线人撒谎时会摸鼻尖,毒贩会盯着墙角钟表,这些画面突然涌上来,我要学造谎——造一个让他们自己信以为真的局。她转头看向老者,目光像淬过冰的刀,识谎是守,造谎是攻。

陛下要的是刀,不是盾。

老者的伤疤抖了半日,突然笑出声:好个攻字!

明日开始,教你控局。

三日后西市。

惊蛰穿着青布短打混在菜贩里,竹篮里装着两棵蔫了的青菜。

她听见街角卖胡饼的老妇喊阿丑,来拿剩饼,便往巷子里挪了两步。

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从酱菜铺后闪出来,灰扑扑的脸蛋上沾着酱渍。

她往惊蛰篮里塞了半块烧饼,手指在饼底轻轻一按——那是她们约好的暗号。

惊蛰装作整理菜叶子,摸到油纸的褶皱,趁人不注意塞进袖中。

陆大人这月往钱庄跑了七回。阿丑踮脚凑近她耳边,声音像小老鼠啃瓜子,我偷看到账本子,他买了好多白石头和黄石头,老稳婆说那叫硝石硫磺。

惊蛰的手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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