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定格的微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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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基地的房间里,阳光斜斜地落在书桌抽屉上,照亮了木纹里的细微尘埃。陈序坐在椅子上,指尖捏着那本磨损的家庭相册,封面 “幸福时光” 四个字在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泽。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再次翻开 —— 上一章掠过的那张照片,像一根细针,始终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照片夹在相册的中间页,边缘已经微微卷起,纸面带着岁月沉淀的脆感。画面里,母亲站在老家的石榴树下,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结实的手腕。她的头发用一根黑色发绳简单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风吹到脸颊旁,嘴角弯起一道温柔的弧线,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像盛着一汪清泉,干净、温暖,又带着藏不住的坚韧。

那是母亲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他读高中、最叛逆也最依赖家人的年纪。照片的背景里,石榴树开满了火红的花,花瓣落在母亲的肩头,像撒了一把细碎的火种。陈序记得,这张照片是父亲拍的,那天是他的生日,母亲特意炖了鸡汤,又拉着他和林溪在院子里拍照,她自己却总说 “不上相”,躲在后面,是父亲硬拉着她站到了石榴树下。

“妈,笑一个嘛!” 照片里没拍到的,是年少的他趴在母亲肩头撒娇的模样。那时的他还不懂,母亲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多少操持家务的疲惫,不懂她温柔的笑容背后,是怎样独自扛起家庭重担的坚韧 —— 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的农活、他和林溪的学业、年迈的爷爷奶奶,全靠母亲一人支撑。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带着石榴花的清香和鸡汤的暖意。陈序想起高三那年冬天,他为了准备物理竞赛,在学校熬夜刷题,母亲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走了二十多里路,给他送来了一保温桶热乎的饺子。饺子还是烫的,母亲的手却冻得通红,鼻尖挂着霜,却笑着说:“不冷,你好好做题,妈等着看你拿奖。”

他想起自己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拿着通知书反复看,手指拂过 “物理学” 三个字,眼里满是骄傲,却又忍不住抹眼泪:“我儿子有出息了,以后要做大事了。” 那天她杀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做了一桌子菜,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地给他夹肉,说:“多吃点,到了城里没人给你做这么合口味的菜了。”

他还想起自己加入 “普罗米修斯” 项目后,第一次回家探亲,母亲已经添了不少白发,背也微微驼了。她拉着他的手,反复叮嘱:“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别累坏了身体,妈不盼你做多大的事,只盼你平平安安的。” 那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实验数据和项目进度,敷衍地应着,没注意到母亲眼底的牵挂,更没料到,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好好说话。

两年前,母亲因积劳成疾住院,肝硬化晚期。那时他正在罗马秘密据点推进超导屏蔽方案,为了不影响项目,他只通过视频通话匆匆说了几句,让妹妹林溪多照顾,想着等项目告一段落就回家。可等他终于抽出时间,接到的却是林溪带着哭腔的电话:“哥,妈走了…… 走的时候还在念你的名字,说等你回来吃她包的饺子……”

陈序的指尖死死按住照片上母亲的笑容,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温柔,那么鲜活,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叫他的名字,可现实里,他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再也吃不到母亲包的饺子,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一句 “妈,我回来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六个字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坚守,想起自己为了守护世界所做的一切,可他连自己最亲的母亲都没能好好陪伴,没能在她病重时守在身边,没能送她最后一程。这份遗憾,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他做多少事,都无法弥补。

照片里的母亲,还在对着他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怨怼,只有纯粹的温柔与期盼,像在告诉他:“儿子,妈为你骄傲,你要好好的。” 陈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母亲当年偷偷抹掉的眼泪。

他想起母亲总说,做人要 “心里装着别人”,要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现在他才明白,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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