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雨水石痕洇春信(2 / 2)
回走,主石的红光顺着她的指尖往心里钻,把这一天的潮气都烘成了暖。路过红裸滩的老礁石时,礁石上的雨珠突然汇成条红线,线尽头的沙地里,红裸石碎粒拼出个“来”字,字旁边的小陶瓮里,盛着半瓮雨水,水里浮着两颗并在一起的小米——是曾外公和曾外婆当年各藏的一颗,如今在雨里泡得发胀,像两颗要发芽的心。
夜色漫进古董店时,柜台的水洼已经凝成块透明的冰,冰里冻着那艘红船,船帆上的字被冰棱折射出七彩的光。小石头趴在冰面旁,哈出的白气在冰上凝成层薄雾,雾里的红船突然动了,慢慢驶向冰面下的红裸滩,滩上的人影正对着船挥手,手里的红裸石戒指在雨夜里亮得像两颗小太阳。
“妈妈,”他指着冰里的船影,声音被炉火烘得发糯,“石信说,雨水天的石痕会记得所有的等,就像曾外婆补网时,每针都对着海的方向,其实不是在补网,是在缝石信里的春天。”女孩把青瓷碗里剩下的梅花粥倒进冰旁的土里,粥落下去的地方,红裸草突然抽出新叶,叶上的雨珠里,曾外婆正对着红船笑,鬓角的梅花沾着雨,像落了片不会化的雪。
顾念苏翻开账本,新页的红墨在烛光里泛着润润的光,她写下:“雨水,石痕洇信,春不远。”笔尖刚离开纸面,冰里的红船突然撞碎冰面,红粉溅起来落在纸上,竟在字旁边开出朵带着雨珠的红裸花,花芯里的红光像句被雨水泡软的情话,轻轻贴着纸面发烫。
她忽然看见,花芯深处浮出书名的影子——“落日吻过红裸时”,原来不是某一刻的热烈,是石痕在雨水里慢慢洇开的信,是把漫长的等待泡成软乎乎的甜,让每个拆信的人都知道:最好的春信从不是惊雷催开的花,是有人在石上刻下的牵挂,会在某个雨歇的黄昏,顺着水流找到你,像吻落在眉心那样轻,又像岁月浸过那样深。窗外的屋檐还在滴水,每滴都敲在红裸石风铃上,像在替石信念那句藏了百年的“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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