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残阳泣血守危城,赤心映月续盟章(1 / 2)
烈风卷着砂砾,如无数把细碎的刀,刮在永安城的断壁残垣上,发出呜呜的悲鸣。城楼上的旌旗早已被炮火撕裂,猩红的布料裹着断裂的旗杆,在狂风中顽强地摇曳,如同这座被战火蹂躏了三日三夜的城池,纵然遍体鳞伤,依旧挺直了脊梁。
萧策拄着染血的长枪,半跪在城楼的垛口旁,玄色战甲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箭孔,凝固的血块与尘土混杂在一起,结成了坚硬的痂。他微微偏过头,喉间一阵腥甜涌上,强咽下去时,视线掠过城下尸横遍野的战场,眸底翻涌着未熄的战火。三日来,北漠铁骑如潮水般轮番猛攻,永安城的外城早已失守,如今死守的内城城墙也被轰开了三道缺口,最长的一道裂口足有丈余,是昨夜拓跋烈亲率重装骑兵冲击所致,此刻那里正由林岳带着三百锐士死死堵住,刀刃相接的铿锵声、士兵的呐喊声、临死前的惨嚎声,隔着风雨传过来,字字泣血。
“将军!东城墙缺口又被北漠人突破了!张校尉他们快顶不住了!”一名浑身是伤的传令兵踉跄着跑过来,铠甲破碎处露出的皮肉渗着鲜血,脸上满是焦灼,“拓跋烈的次子拓跋峰带着一队死士,拿着陌刀冲进来了,弟兄们的盾牌根本挡不住!”
萧策猛地撑着长枪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他晃了晃脑袋,目光锐利如鹰:“备马!传令下去,让李都尉带五百轻骑从侧门迂回,绕到拓跋峰身后袭扰,我去东城墙督战!”
“将军万万不可!”身旁的参军秦砚急忙拉住他的胳膊,秦砚是文臣出身,此刻也披了件薄甲,脸上沾着血污,“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刚才又受了内伤,东城墙凶险,还是让末将去吧!”
“不行!”萧策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岳在西城墙,赵将军守南城门,东城墙是咽喉要地,拓跋峰勇冠三军,除了我,没人能稳住阵脚。”他拍了拍秦砚的肩膀,目光扫过身后寥寥无几的亲卫,“守住永安城,就是守住北疆的门户,我们退无可退。”
说罢,萧策翻身上马,胯下的“踏雪”是匹久经沙场的良驹,此刻也显得疲惫不堪,嘶鸣一声后,便载着主人朝着东城墙疾驰而去。街道上到处是散落的兵器、倒塌的房屋,偶尔能看到几名伤员靠着墙角喘息,看到萧策的身影,他们纷纷挣扎着想要起身见礼,却被萧策挥手制止。
“守住自己的阵地,就是对我最大的效忠!”萧策的声音透过狂风传出去,那些伤员眼中顿时燃起了微光,有人咬着牙,拖着残缺的肢体,重新捡起了身边的刀枪。
东城墙的缺口处,战局已然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拓跋峰手持一柄丈八陌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花,三名盟军士兵同时上前阻拦,却被他一刀劈断了兵器,紧接着刀锋横扫,三人的脖颈同时飙出鲜血,倒在血泊中。北漠死士跟在他身后,如狼似虎地冲进缺口,盟军士兵节节败退,缺口处的防线已然摇摇欲坠。
“拓跋峰!休得猖狂!”
一声怒喝响彻战场,萧策拍马赶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带着破空之声直刺拓跋峰后心。拓跋峰闻言,猛地转身,陌刀横劈而出,“铛”的一声巨响,长枪与陌刀相撞,火星四溅,萧策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胯下的踏雪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拓跋峰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目光凶狠如狼:“萧策?你倒是命大,昨夜被炸塌的营房没能埋了你,今日又来送死!”
“永安城是北疆的屏障,有我萧策在,就容不得你们北漠铁蹄践踏!”萧策勒住马缰,长枪直指拓跋峰,“你父亲拓跋烈不敢亲自上阵,派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是想让你早点归西吗?”
“放肆!”拓跋峰怒不可遏,陌刀再次劈来,“今日我便斩了你,拿你的头颅祭我北漠战死的勇士!”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长枪灵动,如毒蛇吐信,招招直取要害;陌刀沉重,势大力沉,刀风呼啸,刮得人皮肤生疼。周围的士兵纷纷退开,为两人留出战场,盟军士兵见主将到来,士气大振,原本溃散的防线重新凝聚起来,与北漠死士展开了新一轮的厮杀。
萧策与拓跋峰激战了数十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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