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万念俱寂,百脉归无(1 / 3)
那是一种智识上的碾压,远比肉体上的摧残更令人绝望。
白桃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彻夜未眠带来的疲惫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钟楼的敌人不是莽夫,他们之中有高人,一个深谙药王宗秘术,甚至能预判她反制手段的高人。
她反复推演,每一个环节都无懈可击。
“脉里养刀”是祖父手札中的险招,利用时间差反噬对方机关,堪称神来之笔。
而“震雷引”瓮塔则是后续的陷阱,利用蝉蜕为信标,一旦对方再次发动声波攻击,她就能瞬间锁定其频率和方向。
可蝉蜕为何会提前破裂?
这片小小的蝉蜕,就像一面镜子,照见的不是远方钟楼的杀意,而是她自己。
它感应到的,不是来自外部的声波,而是某种……同源的共鸣。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劈开了白桃的思绪。
敌人并非单纯依靠冰冷的青铜机械来捕捉她的脉动。
他们找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坐标”,一个同样拥有“承愿者血脉”的载体,正在进行一场她闻所未闻的“替身共鸣实验”。
难怪!
难怪钟楼的攻击如此精准,甚至能预判她的反击!
因为她每一次心跳,每一次真气流转,每一次计谋的酝酿,都有另一个人在远方同步承受,同步感知。
那个人不必亲临现场,只需与她同属药王宗的某个远支,血脉中流淌着相似的地气,便能成为一面完美的“回音壁”,将她的生命波动分毫不差地接收、放大,再反馈给钟楼的操纵者。
她不是在和一部机器战斗,她是在和自己的影子战斗!
这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她必须证实它。
白桃踉跄着冲回暗室,绕过层层伪装的书架,在祖父曾用过的药床床脚下,摸索着一块毫不起眼的地砖。
她按照特定的顺序敲击了七下,只听机括轻响,地砖缓缓沉降,露出了一个仅容一臂伸入的漆黑洞口。
洞中阴气森森,她毫不犹豫地探手进去,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铁匣。
这是祖父留下的“禁匣”,里面存放的,是连她都未被允许翻阅的宗门最深层的秘密。
匣子没有锁,打开它需要的是决心,而非钥匙。
她颤抖着打开铁匣,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用鲨鱼皮包裹的泛黄手札,封面用古篆写着三个字:《分脉录》。
翻开手札,一股陈腐的墨香和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里面的字迹并非祖父白景明一贯的沉稳,而是带着一种仓促与不安。
她急速翻阅,终于在手札的末页,看到了一段令她如坠冰窟的记载。
“药王宗承愿一脉,承大地之气,亦承天地之劫。独木难支,故设分脉之法。同源者三人,一主二辅。主者承愿,护持金陵地脉;辅者替劫,分担反噬之力。辅者若死,主脉得安。”
原来,所谓的传承,从来都不是孤独的英雄之路,而是一场残酷的献祭。
每一代承愿者的安然无恙,都是以牺牲两名旁支族人的性命为代价。
他们就像两道活生生的防火墙,为主脉承受着所有因引动地气而带来的诅咒与反噬。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名录上。
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上一代的三人,而在她这一代的名录下,主脉的位置写着“白桃”二字。
而在“辅脉”的位置上,两个名字早已被朱砂重重划去,旁边用小字标注着死亡日期,都在抗战爆发初期。
最后一个辅脉的名字,却是一片刺眼的空白。
祖父……没有来得及为她指定第三位“替劫体”,或者说,他不忍心再将另一个无辜的族人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为她分担伤害。
钟楼每一次声波攻击带来的反噬,每一次她引动地气设下的圈套,所有的代价,都由她一人承担。
而敌人,显然找到了那两个本该辅佐她,却早已死去的辅脉后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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