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没有署名,没有字条(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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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坚硬的触感,仿佛是一道来自过去的谶语,顺着陆九的指尖,一寸寸凿开他被精心构建的认知壁垒。

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灼伤了一般,视线死死锁在那本摊开的《影桥计划手札》上。

灯火摇曳,沈既济那熟悉的朱砂批注,此刻看来却字字猩红,如同一张张咧开嘲讽的嘴。

他几乎是凭着一种本能,再次翻动书页。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是虔诚的研读,而是狂躁的搜寻。

指腹粗暴地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终于,在一页论述“忠诚置换”的章节夹缝中,一张薄脆泛黄的纸片飘落下来。

那是一张药方。

纸质已经朽化,边缘残破,墨迹却依旧清晰,三个古朴的篆字标题直刺眼帘——归藏汤。

陆九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认得这三个字。

更让他遍体生寒的,是下方的两行小字主治:魂不舍守,妄认他名。

“妄认他名……”他喃喃自语,一股熟悉的、带着草木苦涩的药味,跨越了十数年的光阴,猛地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直冲喉头。

少年时代,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被师父以“体弱需固本培元”为由,灌下一碗漆黑如墨的汤药。

那味道,他到死都忘不掉。

原来,那不是为了强健他的体魄,而是为了模糊他的过往,侵蚀他的自我,让他从根源上忘记自己是谁,从而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个代号,接受“任务即是命运”的信念。

沈既济,他的师父,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用药物这柄最温柔的刀,一刀刀削去他的本来面貌,将他雕琢成一件趁手的工具。

“砰!”陆九一拳砸在桌上,手札剧烈跳动,那张轻飘飘的药方却纹丝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抓起药方,转身冲出书房,径直闯入白桃和周砚所在的偏厅。

白桃正在擦拭她的银针,周砚则对着一张旧地图凝神思索。

见陆九满面煞气地闯进来,两人都是一愣。

陆九没有废话,将那张药方拍在白桃面前的桌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沙哑:“我不是来找师父的。”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我是来找那个,把我变成工具的人。”

白桃的目光从他扭曲的面容移到那张药方上,只扫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方“归藏汤”的真正用途,在古法医道里,它有一个更阴毒的名字,叫“换魂散”。

夜色如墨,三道身影鬼魅般潜入了京城西北角的一片荒园。

这里是沈既济发迹前的故居,早已荒废多年,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剪影。

周砚根据档案资料,领着他们绕过倒塌的正屋,直奔后院那口早已干涸的枯井。

井旁,一块断成两截的石碑斜斜地插在杂草丛中,上面依稀可见几个大字:“乾元亨利贞”。

这本是《易经》乾卦的卦辞,象征天道运行的初始与终结,但此刻,代表“结果与坚守”的“贞”字,却被人用利器狠狠凿去,只留下一个丑陋的缺口。

“他亲手否定了结局。”周砚低声道,“或者说,他不希望这个局有结局。”

白桃没有作声,她蹲下身,从随身的皮囊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在那缺口处轻轻刮搔,将一些比尘埃还细的石屑小心翼翼地扫入一个油纸包。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井壁上那些深绿色的苔痕上。

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拈起一片,凑到眼前,另一只手里的微型电筒光束聚焦于上。

“这里有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她将那片苔痕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用银针尖端拨开表面的湿滑部分,露出了下面比发丝还细微的刻痕。

陆九和周砚立刻凑了过来,只见那刻痕在光下勉强可以辨认,歪歪扭扭,拼出了八个字:“丙四归位,待主唤名。”

“丙四……”陆九瞳孔一缩,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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