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戈圣碑(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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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峡的血腥气尚未在记忆里散去,镇北关那由巨大青条石垒成的、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巍峨关墙已映入眼帘。关隘之上,黑底金字的“镇北”大旗在朔风中猎猎狂舞,透着一股铁与血浇铸的苍凉。方炎带着不足四十人的丙字营残兵和获救边民,如同归巢的疲惫孤狼,踏着关外最后一抹残阳的余烬,缓缓行过吊桥。

关内景象,却与关外的肃杀截然不同。主街两侧,竟挤满了翘首以盼的边民百姓。当方炎那身被血污浸透、多处破损的皮甲,以及身后那些沉默却挺直脊梁、浑身浴血的丙字营士卒出现时,人群先是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是丙字营!方千夫长回来了!”

“英雄!是斩杀蛮将的英雄!”

“苍天有眼!方大人救回了我家二丫啊!”

有白发老妪扑到获救的孙女身上嚎啕大哭,有汉子红着眼眶拼命拍打胸膛,更有稚童被父亲高举过头顶,懵懂地指着方炎的方向。

这欢呼声浪,纯粹、炽热,不掺杂一丝庙堂算计,是边关百姓最朴素的感恩与崇敬。它冲刷着士卒们身上的疲惫与伤痛,更如滚烫的烙铁,烫在方炎心头。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体内化罡小成的罡元似乎都随之微微共鸣。识海深处,青铜兵书轻轻一颤,一行新的注解浮现:

“民心所向,兵道之基。兵煞微增:+50。”

然而,这炽热的民意浪潮,在靠近威严森严的镇北都督府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骤然隔断。府门前,两排披坚执锐、气息沉凝如渊的亲兵肃立,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靠近的每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山雨欲来的凝重。

“方千夫长,都督召见,请随我来。” 一名身着玄色将官袍、面白无须的军司马早已等候,语气平淡无波,眼神却飞快地在方炎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都督府正堂,灯火通明。巨大的沙盘几乎占据了半个厅堂,上面插满了代表敌我态势的各色小旗。数名气息渊深、或儒雅或肃杀的将领分列两侧。主位之上,端坐一人。

此人年约五旬,面如淡金,三缕长须垂胸,身着紫袍玉带,头戴七梁进贤冠。他并未披甲,只着一身宽大儒袍,但坐在那里,便如同定海神针,一股堂皇正大、却又隐含金戈铁马杀伐之意的磅礴气势笼罩全场,压得堂中烛火都为之凝滞!正是镇北关大都督,大宋王朝兵部尚书衔、兼领北疆军务,儒武双修的封疆大吏——岳镇山!

李崇山老都督肃立其侧,神色凝重,正低声禀报着什么。当方炎踏入正堂的刹那,岳镇山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便落在他身上。那目光并非锐利,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让方炎体内奔涌的罡元都微微一滞,识海中的青铜兵书更是瞬间收敛光华,沉寂下去。

“末将方炎,参见大都督!” 方炎抱拳躬身,声音沉稳。

“抬起头来。” 岳镇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方炎依言抬头,目光坦然迎向那位主宰北疆生死的儒帅。

四目相对。岳镇山眼中似有星河流转,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响彻正堂:“方炎,原兵部左侍郎方杰方仲道之子,因父罪充军。烽燧堡初战,以罪囚之身,率乌合之众,阻百骑于堡前,斩七骑,晋升什长。”

“葬骨峡巡边,率丙字营辅兵,于石林遭遇血狼部千夫长‘血牙’及萨满邪阵。临危不惧,阵斩千夫长,破邪祭,救边民,临阵突破化罡境!擢升千夫长!”

“归途鬼哭峡,识破连环毒火伏杀之局,引军魂破邪火,反杀伏兵,再立奇功!化罡小成!”

岳镇山每说一句,堂中将领的脸色便凝重一分。这些战功,桩桩件件,放在任何一名将领身上都足以光耀门楣,却集中在一个数月前还是罪囚的年轻人身上!尤其“化罡小成”四字,更是让几位老将眼中精光爆射!

“李副都督带回的《血狼图腾》邪书及王庭骨牌,亦由你首功夺得!” 岳镇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玉交鸣般的铿锵,“邪法现世,王庭异动,边关危局,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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