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夜审俘虏,宫变惊闻(1 / 2)

加入书签

我盯着那串湿泥脚印消失在后山的方向,没说话。

谢琬站在我身后,手还握着弩机,指节发白。王铎带人追了一圈,回来时摇了摇头:“脚印在半山腰就断了,像是有人接应。”

我知道是谁干的。

沈无咎的人不会亲自来取图纸,他只会把东西准备好,让别人替他拿走。这个北狄将领,穿着普通兵服,靴底却沾着机关室门口特有的红泥——那种土只出在南岭西坡,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那里有条暗道。

“把他押下去。”我说,“地牢,单独关。”

王铎愣了一下:“你不问话?”

“现在就问。”我转身朝军营深处走,“越快越好,等他毒发之前。”

地牢在主帐下方,石阶往下走了三十步才到底。火把挂在墙边,光晃得人影来回跳。俘虏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左肩还在流血,是刚才箭阵里中的一箭。

我没让人给他包扎。

走到他面前,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把里面的酒全泼在他伤口上。

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挣,铁链哗啦作响。

“这酒是用寒潭水泡的,”我说,“掺了点蛇胆汁。你觉得疼,说明你还活着。”

他抬头看我,眼神浑浊,嘴角扯了下:“你们汉人……都喜欢玩这种把戏?”

“我不喜欢。”我把空瓶随手一扔,“但我需要知道一件事——谁让你来拿图纸的?”

他闭上嘴。

我也不急。蹲下来,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脉搏跳得不稳,但节奏奇怪,不是因为伤,是因为体内有东西在烧。

“你中了‘离魂散’。”我说,“每月两丸,迟一天就全身抽筋,骨头像被刀刮。你现在还能撑住,是因为昨天刚服过解药。”

他眼皮抖了一下。

我知道我猜对了。

裴党那些杀手,都是这么控制的。毒种进血脉,药由上头发,不服就死。这人能潜入机关室,还能顺利脱身,背后一定有人接应——而能让裴仲渊放心使用的人,不会是个普通探子。

王铎站在门口,一直没说话。这时他忽然上前一步,抽出腰间长鞭,“啪”地一声甩在俘虏手臂上。

布条裂开,露出一道深褐色的烙印。

“河西道,二十年前。”王铎声音低沉,“你替一个女人运过三趟赤髓草。她姓裴,儿子在户部当差。那批货进了宫,当晚皇后就开始咳血。”

俘虏的脸色变了。

谢琬一直站在角落,这时慢慢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弩,箭头对着俘虏的喉咙。

“我再问一次。”她说,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我母后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裴仲渊下的手?是不是……她根本没死?”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俘虏看着她,忽然笑了:“你长得真像她。尤其是眼睛,和当年一模一样。”

谢琬的手抖了一下。

“她没死。”他说,“但她活不了太久。那毒是慢慢发作的,三年,最多五年。只要不停药,就不会立刻倒下。可一旦停了,七日内必死。”

我盯着他:“所以你们一直在给她续命?为了什么?让她多受几年罪?”

“不是我们。”他摇头,“是裴仲渊自己下的令。他说……要让她亲眼看着女儿被人当成弃婴送出宫,看着谢家另立千金,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侍卫一个个背叛她。”

谢琬咬住嘴唇,没出声。

我知道她在忍。

但她没哭。反而把弩往前送了半寸,顶住对方喉结:“谁动手的?是我养父,还是裴仲渊?”

“动手的是个大夫。”他说,“但命令来自裴母。她在宫外开了家药堂,每月派人送药进去。名义上是调理身子,其实是加量催毒。”

王铎一拳砸在墙上:“我就知道!那天晚上我冲进寝殿,皇后已经倒在床上,嘴里全是黑血。她说了一句‘别信药’,然后抓住我的手,把一枚玉珏塞进我掌心……”

他说不下去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