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旗至雁回(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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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粮!”

“目标——雁回关!”

“连夜……开拔!”

“陛下!” 赵冲惊愕地看着皇帝布满血污、疲惫不堪却依旧挺直如枪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同样伤痕累累、几乎站不稳的士兵,“将士们……激战方休……疲惫至极……恐……恐难……”

“难?” 萧景琰猛地转身,那双冰冷的猩红眼眸死死盯住赵冲,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一种同处绝境的疯狂,“达延虽伤未死!北狄主力仍在!鹰愁涧的蛮骑……随时可能踏破雁回关!周骁和雁回关的将士……还在等着我们!等着我们带去的……不是援兵!是最后一口续命的力气!”

“告诉将士们!”

“累?那就累死在去雁回关的路上!”

“爬!也要给朕爬到雁回关!”

“谁敢掉队……军法从事!斩——!”

最后一个“斩”字,如同冰刀刮过,带着浓烈的血腥气!赵冲浑身一颤,看着皇帝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疯狂,他知道,没有选择!

“末将……遵旨!” 赵冲猛地抱拳,嘶声应道,转身冲入疲惫的军阵中,用尽力气嘶吼着传达皇帝那冷酷到近乎残忍的命令!

短暂的骚动和绝望的低语后,这支刚刚经历了血火炼狱、伤亡过半的残兵,在皇帝的意志和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他们默默地从死去的战友身上扒下相对完好的甲胄和武器,收集着散落的干粮袋,互相搀扶着,重新列队。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伤痛和麻木,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野兽般的坚韧。

夜色再次降临。寒风更加刺骨。

一支沉默的、带着浓烈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残破军队,如同幽灵般,再次踏上了北上的征途。马蹄踏过冻土,车轮碾过血冰,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队伍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萧景琰依旧一马当先,玄甲破碎,血痂覆面,如同一个移动的战争伤痕。他不再回头看一眼那片埋葬了上万忠魂的黑风峪。

七日后。

雁回关。

关墙之上,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守将周骁扶着冰冷的垛口,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关外那片死寂的、被白雪覆盖的旷野。鹰愁涧方向,达延麾下的数万北狄精锐如同跗骨之蛆,虽然因为主将重伤、天门关焚城阻路而攻势稍缓,却依旧如同乌云般压在关城上空。关内粮草虽得郑通抢运来的“垃圾粮”续命,却也所剩无几。将士们靠着那些发霉的麸皮豆饼,勉强维持着一口力气,但士气低迷,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将军……朝廷的援兵……真的会来吗?”副将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不确定。

周骁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何尝不绝望?皇帝亲征的消息传来时,曾短暂点燃过一丝希望的火苗,但随后便是更深的担忧和恐惧。皇帝从未上过战场!京畿兵马能有多少战力?能否突破北狄可能的拦截?一切都是未知数!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时!

“将军!快看!南面!南面官道!”了望的哨兵突然发出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和……一丝颤抖的狂喜的嘶吼!

周骁猛地抬头!

只见南面官道的尽头!

一支残破到难以形容的军队,正朝着雁回关的方向,缓慢而艰难地移动着。

没有整齐的队列!没有鲜明的旗帜!士兵们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许多人身上缠着肮脏的布条,血迹斑斑。盔甲破碎,武器残损。队伍中夹杂着许多空鞍的战马和残破的辎重车。一面残破不堪、甚至被烟火熏得焦黑、却依旧倔强地高举着的明黄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之上,沾染着大片大片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迹!如同血染的战书!

为首一人,骑在一匹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上。他身形单薄,穿着一件破碎的、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玄色甲胄,脸上布满风霜、血污和几道狰狞的伤口,唯有一双眼睛,如同历经万劫不死的凶兽,冰冷、锐利、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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