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西岐阻瘟疫(1 / 4)
西岐城外的风,裹着一股甜腥的毒瘴,从南城门的方向飘来,像一张浸了毒液的无形网,沉甸甸地罩住整片城郊村落。风掠过田埂时,卷起的谷糠都泛着暗紫色,落在裸露的皮肤上,瞬间便激起一片细密的黑疹,痒得人忍不住抓挠,一挠却又渗出血水,混着毒瘴凝成黑脓。往日里炊烟袅袅的农舍,此刻十有八九门窗紧闭,木缝里偶尔透出压抑的咳嗽声,像破风箱般嘶哑,间或夹杂着妇人的啜泣与孩童的啼哭,还有老人虚弱的哀告:“水……给点水……溃烂处又流脓了……”那声音飘在风里,听得人心头发紧,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
辰率队刚转过城外的土坡,脚步便猛地顿住——眼前的景象像一把钝刀,狠狠攥住了每个人的心口。田埂上的谷穗歪歪斜斜地垂着,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颗粒干瘪得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机,指尖轻轻一捏便碎成粉末,碎粒中还渗出淡黑的汁液,滴在干裂的泥土里,瞬间便蚀出针尖大的小坑,坑边的枯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枯萎。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七八名百姓蜷缩在破旧的草席上,有的双臂肿得像水桶,皮肤被撑得透亮,溃烂处的黑脓顺着指缝往下淌,在草席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有的脸颊布满黑褐色的疮斑,连眼睛都被脓水糊住大半,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丈,半倚在树干上,每咳一声便有黑血从嘴角溢出,染得胸前的粗布衣裳斑斑点点。
最让人心疼的是槐树下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童,孩童小脸蜡黄,嘴唇泛着青黑,双眼紧闭,偶尔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有痰堵在喉头。妇人的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滑落,滴在孩童滚烫的额头上,她颤抖着用袖子擦去孩童嘴角的涎水,声音哽咽:“娃啊……再撑撑……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是瘟毒,而且是掺了血海魔气的瘟毒。”辰快步蹲下身,指尖悬在老丈的溃烂处上方三寸,眉心的混沌青莲籽突然微微发烫,泛着淡青色的光,莲子表面的混沌符文像活过来的小虫般快速跳动。他能清晰感应到,毒瘴中藏着细密的阴煞,那气息与黑莲岛魔核室的魔气同源,却更细碎、更隐蔽,像无数根黑色的丝线,缠在百姓的经脉里,一点点吞噬着生机,“普通药石治不了,这毒不仅害人,还在往地脉里渗——你们看田埂的泥土,已经泛黑了。”
不远处的晒谷场一片忙碌,却透着绝望的气息。百草翁拄着半旧的药锄,站在七八个陶锅旁,花白的胡须上沾着褐色的药汁,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疲惫。十余名药童围着陶锅打转,有的往锅里添柴,有的用木勺搅拌药汤,锅里的药汤泛着深褐色,飘着艾草、金银花与蒲公英的混合气息,却挡不住毒瘴的蔓延。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药童,端着刚盛好的药碗,快步走到妇人身边,轻声说:“大娘,快给娃喝点药,能缓一缓。”
妇人连忙接过药碗,小心地喂给孩童,可孩童刚喝两口便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嘴角溢出,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溅起的药汤落在草席上,竟让原本泛黄的草席瞬间泛黑,纤维快速枯萎,像被烈火燎过一般。小药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圈瞬间红了:“百草翁爷爷……药没用……”
“没用的,辰道友。”百草翁叹了口气,走到辰身边,声音沙哑,“这瘟毒邪性得很,我试过百种草药,从普通的艾草到千年灵芝熬的汤,都只能让他们撑半个时辰,药效一过,病情反而更重。”他抬手指向晒谷场西侧的草垛,那里堆着数十袋谷种,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暗紫色的谷粒,“是黑莲教徒干的,昨晚有村民看到三四个黑袍人,偷偷往村西的谷仓里撒黑色的粉末,今天一早村民煮了新收的谷粥,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发病,现在毒瘴已经往城里飘了,再这么下去,西岐城里的百姓也要遭殃。”
辰顺着百草翁的目光望去,草垛旁的泥土上,还留着淡淡的黑莲印记,印记边缘泛着若有若无的黑魔气,显然是昨夜刚留下的。他刚想吩咐阿土去查看谷仓,南城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百姓的惊呼:“是黑袍人!他在撒黑雾!”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南城门的城楼上,立着一名身着黑袍的修士,他身材高瘦,黑袍的下摆随风飘动,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伞——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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