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询问亲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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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娘闻言却更是委屈,哽咽起来:“我家男人服役,挖那池子的时候病死了。我没有儿子,男人死了,只剩我和五娘孤儿寡母,没有男丁能分地。那迁徙之地荒僻,大半都是荒地,需要自行开荒的。我们分不到地,去了那荒僻之地也没法过活。官府倒是给了些补偿,但叔伯兄弟说我们家绝了户,没人能继承家业,连官府给的补偿也抢走了。”

薛和沾等人闻言均是蹙眉,果儿忍不住开口道:“我听闻未嫁的女儿也有权继承一部分遗产,且张五娘立志做孝女,按理也可承袭守业才是,你夫家怎可如此蛮横?”

孙大娘哭红的眼睛闪了闪,低头拭泪,含糊道:“他们便是如此,我们娘儿俩势单力薄,又能如何呢。”

薛和沾深深看她一眼,继续问道:“驿户是‘官奴仆’,世代相传,你家是编户齐民,为何你弟弟却成了驿户?”

孙大娘叹息一声:“我家人丁不旺,只得我们姐弟俩。原本耶娘去世时,是留了块地给我弟弟的。但我嫁出去没几年,他受歹人蛊惑,迷上了赌钱,地输了,订了亲的新妇也不愿嫁他了。他那时躲债逃到了龙首驿,所幸遇到一个与我们同姓的老驿户,那老驿户没有儿子,愿意收他做个嗣子,传个香火,我弟弟就给他做了儿子,也成了驿户。”

薛和沾沉吟片刻:“他做驿户几年了?赌钱的毛病可改了?”

孙大娘想了想:“有十五年了,驿户赚的少,整日里接待官员也需谨小慎微,我听闻那老驿户是个严苛的,将他管的极严,没听说再去赌钱。只是去年上那老驿户刚去世,今年初他就出了事……”

孙大娘又抹起泪来:“到底是个福薄命苦的,也没能给人续上香火……我们家的人,命怎么都是这么的苦……”

村正见她拿出了村妇号丧的架势,眼见止不住,又不敢贸然出声,只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

只孙五娘哭的忘情,眼泪糊了眼睛,压根瞧不见旁人的眼色。

薛和沾也没有任由她哭下去,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带着张五娘来龙首驿投亲时,那老驿户尚在人世?他可有阻拦你们投奔你弟弟?”

虽然同姓孙,但到底是做了别人的儿子,按理与本家的亲戚就不算亲戚了,是以薛和沾才有此一问。

薛和沾并没有提高音量盖住孙大娘的哭声,但他的声音低沉冷肃,也让孙大娘清醒了几分,竭力止住哭声,答道:“那老驿户人虽严厉,却是个面冷心善的。见我们孤儿寡母来此投亲,非但没有阻拦,就连我们如今住的房子,也是他托人帮忙寻的。用的是他替我弟弟攒下的钱,我与五娘本承诺了定会还他,可是没多久他就走了……”

薛和沾颔首:“你与五娘,是第一次来龙首驿马?此前可曾来过?”

孙大娘一怔,竟是半晌才答:“未……未曾来过……”

说完犹豫了片刻,又改口:“来过,我自己来过。我弟弟那时捎信来,说要给那老驿户做儿子。我到底是不放心,便赶来看了看。见那老驿户是个好人,这龙首驿又是正经官驿。虽然驿户从此就是奴仆了,但到底有口饭吃。总比往日里被追债四处逃窜饭都吃不上要强,便放心让他留在这里了。”

薛和沾沉吟道:“也就是说,你第一次来龙首驿,是十五年前,那时五娘还未出生?这中间的是十五年,你都未曾再来看望你弟弟?”

孙大娘眼神闪了闪,垂首答道:“我弟弟到底是给别人做了儿子,我们总是往来恐那老驿户不高兴,我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家里一堆孩子要养,也没得总是往外跑,是以没再来过。五娘……五娘那时……应当是我刚怀上她。”

薛和沾挑眉:“五娘如今十五岁,十五年前你应当快生了吧?怎会刚怀上?”

孙大娘一怔,支支吾吾道:“那许是我记错了……”

薛和沾蹙眉:“你若是即将临盆,你丈夫怎会许你独自一人来寻你弟弟?”

孙大娘张了张嘴,似答不上来,又尴尬地捋了捋衣角,低声道:“五娘,五娘是虚岁,我们乡下人都说虚岁。对,就是虚岁!”

她说到最后一句,似是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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