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星之暗面：柳眼的独白（1 / 2）

好云山一处阴暗潮湿的临时居所，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血腥的混合气味。柳眼蜷缩在角落，伤口被草草包扎，身体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窗外月色清冷，却照不进他所在的阴影。

师兄……

方周师兄……

他真的活了。不是梦，不是幻影。他就站在那里，白衣胜雪，墨发如瀑。那双曾经空茫的眼睛，如今又恢复了记忆深处的清澈与深沉，仿佛能洞悉一切。

可他看的不是我。

他看的是那个红头发的怪物——火麟飞！那个像太阳一样刺眼、一样灼热、一样……夺走了所有目光的火麟飞！

凭什么？！

（柳眼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旧伤，新的血珠渗了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酸楚和恨意。）

我才是陪在师兄身边最久的人！从周睇楼那些宁静的岁月开始，我才是那个最懂他、最敬他、最……（他喉头剧烈哽咽，那个“爱”字终究无法说出口，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可为什么？为什么师兄历劫重生后，眼里只有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子？

他亲昵地叫他“小白”！那种纵容的、带着暖意的笑，是我在梦里都不敢奢求的温度！他甚至……甚至允许那个红毛小子随意拉他的手，搂他的肩，同榻而眠！那张床……那张床明明那么小，小到我连挤在他们中间，都成了被嘲讽的多余者！

（柳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那夜的情景：他鬼使神差地挤上那张床，肌肤相贴处传来火麟飞手臂的灼热温度和方周身上熟悉的清冷气息，那一刻的接近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蚀骨的冰冷和被排斥在外的绝望。）

“你这个星星就记在我们这两个人中间吗？麻烦你就算要挤，也要给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床吧！！！”

火麟飞那带着戏谑的吐槽声，如同最恶毒的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放大。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他最脆弱、最不堪的神经。

星星……是啊，我可不就是一颗星星吗？一颗只能围绕在日月之旁，却永远无法真正靠近，只能反射他们亿万分之一光辉的、黯淡的、卑微的星星！ 围绕在日月之旁，却永远无法靠近，只能反射他们亿万分之一的光辉，卑微，渺小，可有可无。 那张床，太小了，容不下三个人。这江湖，也太小了，容不下日月与……注定陨落的星辰。

换一张大一点的床？

呵……呵呵……（柳眼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起初压抑，继而变得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他们的世界那么大，阳光普照，月华清辉，哪里还有位置容下一颗阴冷、晦暗的星辰？我连挤在他们中间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是个多余的、碍眼的……障碍物。一个连仇恨都显得可笑的……小丑。

师兄……你可知，你“死”后，我是如何活下来的？是靠着对你无尽的思念吗？不！是靠恨！是对唐俪辞的刻骨仇恨！是这恨意支撑着我，让我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加入风流店，我用血脉淬炼千蛊针，我让自己双手沾满血腥……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报仇！ 可现在……你却活了？你用那样陌生的、或许还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你让我这满腔的恨，我这四年来活着的唯一意义，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恨谁？恨那个救了你的火麟飞吗？还是……恨依旧活着的、选择了光明和温暖的你？

（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伴随着“猩鬼九心丸”毒性将发未发的焦躁感，以及血脉中千蛊针的隐隐刺痛，让他痛苦地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身体蜷缩得更紧，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鬼牡丹……对，还有鬼牡丹！他说的对！这世上根本没有纯粹的光明，所有的温暖和美好都是假象，都是用来蒙蔽傻瓜的！只有黑暗才是永恒的归宿！鬼牡丹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复仇的方向！他说唐俪辞是“一阙阴阳”，是这世间一切扭曲的根源…… 我以前或许还有疑虑，但现在……现在我明白了！

师兄……你既然选择了站在光里，站在那个红毛小子身边，把我独自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