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刺目的白(2 / 3)
,他从医院出来,喝了整整一瓶白酒,脑子昏昏沉沉的,过马路时没看红绿灯,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飞。他还记得被撞飞的瞬间,耳边的风声特别大,然后就是一片漆黑,再也没了意识。
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6月9号?回到了高考刚结束的时候?
“爸,”林舟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手指紧紧攥着被子,指节都泛了白,“哪一年的6月9号?”
林建国皱了皱眉,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撞坏了脑子:“你这孩子,怎么还问起这个了?撞糊涂了?当然是2008年啊。前阵子西川地震,你还把攒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捐了,回来跟我念叨说那边惨,忘了?”
2008年。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林舟的脑子里炸开,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17岁这年?回到了父亲还健康、一切都还没开始糟糕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裤兜,指尖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他后来用的最新款智能手机,而是一个带着弧度的、沉甸甸的物件。
他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掌心——是一部诺基亚手机,黑色的机身,屏幕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周围的按键都磨掉了漆,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金属。
手机背后还贴着一张已经卷边的动漫贴纸,是他当年最喜欢的《火影忍者》,鸣人咧嘴笑的样子,边角都被磨得模糊了。
这是他高中时用的手机!是父亲攒了两个月工资,在二手市场给他买的,他当时宝贝得不行,天天揣在兜里。
林舟的手指有些发抖,他按了一下手机顶部的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淡蓝色的背景光下,日期清晰地显示着:2008年6月9日,星期一,下午3点17分。
不是梦。
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高考时因为紧张,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没做完,只上了个本地的二本院校,专业是被调剂的,毕业后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在人才市场跑了三个月,最后只能去一家小公司做文员,一个月工资两千多块。
后来他不服气,凑了几万块钱,又找亲戚借了点,开了家小的建材公司,结果被合伙人坑了,对方卷走了所有的货款,留下一堆烂摊子,他不仅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父亲就是那时候累垮的,为了帮他还债,白天在小区当保安,晚上还要去工地打零工,连饭都顾不上吃,最后查出肺癌时,已经是晚期了。
他那时候没钱,连最好的化疗药都用不起,只能看着父亲一天天衰弱下去,最后在医院的病床上,握着他的手说“爸不怪你”,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还有苏晴,他从高一就喜欢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前世他因为自卑,一直没敢表白,后来苏晴考上了外地的重点大学,两人渐渐断了联系。
再后来,他在同学婚礼上见到苏晴,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别人的手,笑得温柔,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陌生的客气。
那些遗憾,那些悔恨,那些无能为力的痛苦,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脏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爸……”林舟看着眼前年轻健康的父亲,看着他眼角的细纹,看着他因为担心而皱起的眉头,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他猛地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肩膀,把脸埋在父亲带着汗味的工装衬衫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爸,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林建国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拍着林舟的背,叹了口气:“傻小子,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就是打了个架,受了点伤,有啥大不了的?”他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点笨拙的安慰,“以后别那么冲动了,啊?高考都考完了,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你要是真出点事儿,我和你妈该怎么办?”
林舟哽咽着点头,把脸埋得更深。父亲衬衫上的味道,是洗衣粉的皂角味混着淡淡的机油味,是他记忆里最安心的味道。
前世他无数次在梦里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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