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契在手(1 / 2)
凑够了买地的钱,狂喜过后,沈家二房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沉默。那笔沉甸甸的“新房基金”被周氏用油布包了又包,藏在最贴身的衣物里,她走路都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仿佛揣着一团火。
“他爹,”周氏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惊人,“这钱……真够了?你再去跟老刘头确认一下,别到时候有啥岔子。”
沈厚德重重地点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放心,我今儿个一早再去村东头坡地那转一圈,跟老刘头碰个头,把最后的日子、时辰、地点定死喽!”
沈清辞心里也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她仔细叮嘱父亲:“爹,千万小心,避开人。就跟刘叔说,咱们一次性付清,但要他务必保密,契书得请里正爷爷做个见证,要写得明明白白。”
“哎!爹晓得!”沈厚德应着,像个即将执行秘密任务的士兵,猫着腰就出了门。
这一整天,铺子里的生意照常,但周氏和沈清辞都有些心不在焉。周氏称卤肉时差点算错钱,沈清辞包豆干时系绳子的手都有些发颤。只有沈安,还不完全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只是觉得爹娘姐姐今天格外安静,他也就乖乖地自己玩,不时偷偷看大人几眼。
傍晚,沈厚德回来了,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红光,进门就反手闩上了门。
“咋样?他爹?”周氏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声音压得极低。
“定了!”沈厚德喘着粗气,眼里放光,“明儿个天蒙蒙亮,村东头小河岔那棵老柳树下,一手交钱,一手交契!老刘头答应了,悄悄去请里正,绝不声张!”
“老天爷……”周氏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总算……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沈清辞悬着的心也落了一半,但另一半还提着:“里正爷爷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沈厚德肯定地说,“里正人公道,听说是咱们二房自个儿攒钱买地,挺感慨的,答应给咱们做这个见证,还答应先帮咱们保密。”
这一夜,注定无眠。周氏把那个油布包拿出来,反复摩挲,数了又数,虽然早已烂熟于心。沈厚德把明天要穿的旧衣服翻出来,拍打干净,坐在炕沿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不知在想什么。沈清辞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推演着明天的每一个细节,生怕出一点纰漏。连沈安都似乎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躺在姐姐身边,睁着大眼睛,小声问:“姐,明天咱们要去干大事吗?”
“对,安安,”沈清辞搂紧弟弟,轻声说,“明天,爹娘和姐姐,要去给安安挣一个真正属于咱们自己的家。”
第二天,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沈家小院的门就悄无声息地开了。沈厚德打头,周氏紧紧跟着,沈清辞牵着还睡眼惺忪的沈安,一家人像影子一样,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中,朝着村东头小河岔走去。
清晨的河边静悄悄的,只有鸟鸣和水流声。那棵老柳树下,里正和老刘头已经等在那里了。老刘头是个干瘦的老汉,脸上带着急于脱手的迫切。里正则是一脸严肃,但看向沈家二房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没有过多的寒暄。周氏颤抖着双手,将那个浸满汗水的油布包递给沈厚德。沈厚德深吸一口气,将钱郑重地交给老刘头。老刘头仔细清点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旧地契。
里正接过地契,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又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新契书,上面工整地写着地块位置、大小、买卖双方、钱款两清等字样。他让沈厚德和老刘头分别按了手印,自己也作为见证人签下了名字。
“厚德,周氏,”里正将墨迹吹干,把那张崭新的、写着沈厚德名字的地契递过来,声音沉稳,“这地,从今儿起,就是你们二房的了。收好喽。”
沈厚德伸出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的大手,像接过圣物一般,接过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纸。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周氏的眼泪更是唰地流了下来,死死咬着嘴唇才没哭出声。沈清辞也鼻子一酸,紧紧握住了拳头。连懵懂的沈安,都感觉到爹娘姐姐的情绪,安静地靠在姐姐腿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