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规则标本室(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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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呼吸瞬间变得无比困难,眼眶一阵剧烈的酸胀!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双手,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捧起那件沾染了灰尘却依旧柔软的白大褂。

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顽强地穿透了周围浓重的福尔马林恶臭,更清晰的是那极其微弱的、属于母亲特有的、如同雨后栀子花般的馨香,这味道像一把最温柔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妈妈披着这件白大褂匆匆回家,带着一身医院的味道,却总不忘俯身给他一个带着疲惫却无比温暖的拥抱,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额头……暴雨夜前,她最后一次穿上这件白大褂,站在门口,回头对他露出的那个欲言又止的、充满忧虑和深意的微笑,那句被雷声淹没的叮嘱……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温暖的底色,却在此刻这冰冷地狱中化作最尖锐的刀。

“妈……”林深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沾染灰尘的白大褂上,洇开深色的斑点。这件白大褂出现在这里,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穿了他强行压抑的恐惧和迷茫,将最深切的担忧、刻骨的思念和无边的恐惧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妈妈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在这里吗?她还……活着吗?那个无脸的白大褂……和这件衣服有什么关系?

他紧紧攥着这件柔软却冰冷的外套,仿佛抓住了一根连接着过去与希望的救命稻草。手指无意识地、颤抖地抚摸着胸前的口袋,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母亲的温度。

口袋的布料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厚实一点?里面……好像有东西?一个方形的、硬硬的轮廓!

林深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立刻将手伸进那熟悉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略硬的纸张。触感……是处方笺!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掏了出来。果然!是一张边缘已经磨损起毛、被折叠了无数次的处方笺。纸张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正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一些潦草的、他完全看不懂的复杂药物名称和精确到毫克的剂量,字迹是母亲云薇特有的清秀中带着刚劲的笔迹。日期模糊,但能看出是很久以前的。

处方?妈妈为什么会把一张旧处方放在这里?还如此刻意地塞在胸前的口袋里?

林深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股强烈的预感让他手指都在颤抖。他强忍着激动和不安,屏住呼吸,将处方笺翻到背面。

处方笺的背面,大部分是空白的。但在纸张靠近底部的空白处,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潦草、更加急促、每一笔都带着颤抖和力透纸背的决绝字迹,添上了一行小字:

“勿信活性归零”

字迹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带着一种干涸后的、铁锈般的质感!那颜色深深沁入了纸张的纤维!是血!绝对是用血写成的?!

“勿信活性归零”!

林深死死盯着这六个用血写成的字,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活性归零?端粒活性?!这指的就是心电监护仪上那个如同死亡宣告般的倒计时?!那个将他手腕晶化、将他拖入这个地狱的源头!

妈妈在警告他!不要相信那个“端粒活性归零”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还是说……活性归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会触发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比如……那扇血门并非终点,而是另一个开始?或者……这“活性”本身,就是可以被操控、被欺骗的?“勿信”意味着它并非绝对的真理,存在着转机或者谎言?

这行用血写成的、充满急迫与担忧的警告,像一道划破绝望黑暗的微弱却坚定的曙光,又像投入死寂深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妈妈一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她一定在这里与某种东西对抗过!她留下了线索!这是她拼尽全力传递给他的信息!

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谜团、更沉重的责任交织在一起,让林深几乎喘不过气。他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将这张意义重大的处方笺折好,郑重地放入自己刷手服最内侧、紧贴着心脏的口袋。那冰冷的纸张紧贴着皮肤,却仿佛带着母亲残留的温度和无言的、沉甸甸的爱与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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