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归宗的阴影与卷末的烙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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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声如同冰冷的潮水,隔着院墙清晰地灌入顾砚耳中。“神裔血脉”、“那个身份”、“魔气”、“翻天”……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

葬魂峡谷发生的一切,羽石之争,幽影围杀,怨念祭坛,容烬那震动灵魂的宣言…竟然已经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青梧宗!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他成了风暴眼,被剥开了所有秘密,暴露在无数审视、猜忌、恐惧的目光之下。

那“大反派的禁脔”身份,被赤裸裸地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他无法撕下的标签。

院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似乎有更多闻讯赶来的弟子聚集。顾砚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混杂着震惊、好奇、恐惧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的目光,穿透简陋的院墙,聚焦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墨玉也弓起了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就在这时,一声蕴含着威严的沉喝如惊雷般在院外炸响:

“肃静!聚众喧哗,成何体统!”

是执法长老的声音。嘈杂的议论声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瞬间平息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匆忙离去的脚步声。很快,院外恢复了寂静,但那无形的压力并未消散,反而因为执法力量的介入,变得更加沉重而讳莫如深。

宗门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顾砚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墨玉跳到他蜷起的膝盖上,用温热的小身体紧紧贴着他。月光清冷,将他单薄的身影拉得细长。恐惧如同藤蔓缠绕着心脏,他不敢想象长老们此刻会如何看他——一个身负神裔血脉的希望?还是一个被魔头标记的、随时可能引爆的祸源?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仿佛被抛进了一片无垠的冰海,四周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与寒冷。

这一夜,顾砚几乎未曾合眼。院外的寂静比喧哗更令人窒息,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紧绷。墨玉也异常警觉,小小的身体蜷在他怀里,碧绿的竖瞳在黑暗中警惕地巡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天色微熹,晨光艰难地穿透窗纸,驱散了些许室内的阴霾,那份令人窒息的、被无形监视的沉重感才似乎淡去了一点。

敲门声响起,很轻,却异常清晰,打破了黎明时分的沉寂。

顾砚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体。墨玉也瞬间竖起了耳朵。门外是谁?是来探查的长老?还是…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没有预想中的人影。一股极淡、极冷冽的剑气,如同初冬凝结的寒霜,无声无息地弥漫进来。这气息顾砚无比熟悉。

凌云霄。

他没有进来,甚至没有在门缝后露脸。但那道挺拔如孤峰、沉默如磐石的身影所散发出的存在感,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顾砚能感觉到,他就站在门外,很近,很近。那柄不离身的古剑所散发的森然剑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锐利,仿佛在无声地切割着周遭的空气,也切割着他自己压抑的某种东西。

顾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的是凌云霄沉默的侧影。他站得笔直,下颌线绷得很紧,如同刀削斧刻。晨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却低垂着,视线落在院中某处不知名的角落。那眼神深处,翻涌着顾砚从未见过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有深不见底的执念,如同熔岩在冰层下奔涌;有烈火焚烧般的焦灼;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脊梁压垮的…无力感。

他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那样站着,像一尊被冰封的剑客雕像,用沉默和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剑气,在顾砚的小院外,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碑。

顾砚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粗糙的木纹。他读懂了那份沉默的重量。凌云霄在用他的方式守护,也在用这冰冷的剑气宣告着他的不甘与誓言。那无声的心声仿佛穿透了门板,直接撞在顾砚心上:「…变强…必须…」

这份守护,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凌云霄并未停留太久。当第一缕真正的朝阳刺破云层,落在他肩头时,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门缝,在顾砚苍白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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