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祖制之争,首辅陷两难(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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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金砖地。

被晨光晒得发烫。

刘健站在殿中。

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他手里的象牙笏板。

却举得笔直:

“启奏太子。”

“先帝新丧。”

“国本未稳。”

“当行大赦天下。”

“以安民心。”

他顿了顿。

眼角的余光扫过阶下的百官。

声音陡然提高:

“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虽有过失。”

“但念其为皇亲国戚。”

“又是太后胞弟。”

“恳请小爷念在骨肉亲情份上。”

“从轻发落。”

“也算全了太后一片慈母心。”

这话软中带硬。

既抬出 “大赦天下” 的祖制。

又扣上 “骨肉亲情” 的帽子。

明着是求情。

实则是逼朱厚照让步。

阶下的文官们暗暗点头。

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响。

刘首辅这招高啊。

把太后和祖制都搬出来了。

看太子还怎么硬气。

朱厚照坐在临时宝座上。

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首辅说的是祖制?”

“正是。”

刘健躬身道:

“太祖爷立国之初便有定制。”

“新君登基或遇国丧。”

“可大赦天下。”

“以彰仁德。”

“哦?”

朱厚照挑眉。

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那太祖爷还有一条祖制。”

“刘首辅怕是忘了。”

他站起身。

素色的太子蟒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洪武十八年。”

“太祖爷亲定《大诰》。”

“凡贪污六十贯者。”

“斩立决。”

“剥皮实草。”

“悬于衙门外示众。”

“这条祖制。”

“刘首辅认不认?”

刘健的脸色。

“唰” 地白了。

他怎么忘了这条!

张家兄弟强抢民女、霸占田产。

桩桩件件折算下来。

何止六十贯?

按太祖祖制。

死十次都不够!

“小爷。”

刘健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硬着头皮道:

“此一时彼一时。”

“太祖爷时天下初定。”

“需严刑峻法。”

“先帝在位时行仁政。”

“轻徭薄赋。”

“早已改了这严苛条令。”

“方能让百官尽心。”

“天下归心。”

“改了?”

朱厚照向前迈了两步。

太子蟒袍的下摆扫过金砖。

发出沉闷的声响。

“先帝改了太祖爷的祖制?”

这话像一根针。

扎在所有文官心上。

大明朝以孝治天下。

更以敬祖为天条。

改祖制。

那是大不敬!

刘健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连忙辩解:

“小爷息怒。”

“先帝并非改祖制。”

“只是…… 只是因时制宜。”

“宽严相济。”

“因时制宜?”

朱厚照冷笑。

声音陡然拔高。

在奉天殿里炸响:

“那朕倒要问问刘首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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