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宝梵寺墨辩(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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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好聊聊。来,先喝酒!”

众人坐下,欧阳修给每人倒了杯酒。酒是用荷叶酿的,带着淡淡的荷香,喝在嘴里,清爽甘甜。黄庭坚喝了口酒,指着亭柱上欧阳修写的《醉翁亭记》碑刻:“永叔先生,您这碑刻上的字,既有颜真卿的浑厚,又有柳公权的刚劲,可怎么看都不觉得俗,反而透着股雅气。您说,这是为什么?”

欧阳修放下酒杯,指着碑刻上的“乐”字:“因为这字里有‘乐’——我写这篇《醉翁亭记》时,心里想的是百姓的安乐,是山水的乐趣,不是为了装雅,也不是为了显才。字是心的影子,心里有什么,字里就有什么。你上次说你的字沾着人间烟火,这没错,可要是心里只想着烟火,没了点山水情怀,字里就少了点灵气,自然会让人觉得近俗。”

钱穆父点头:“永叔先生说得对!书法讲究‘意在笔先’,心里的意要是俗了,笔底的字自然雅不起来。鲁直你写的字,总想着让百姓看懂,却忘了书法本身的意境,所以才会显得俗。”

黄庭坚不服气:“让百姓看懂怎么了?难道书法只能是文人的玩物,百姓就不能欣赏吗?我上次在陈州,有个老农看了我的字,说能从字里看出今年的收成,这难道不是书法的意义?”

苏轼放下酒杯,指着荷塘里的荷花:“鲁直,你看这荷花,长在泥里,却开出清雅的花,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你的字沾着人间烟火,就像荷花长在泥里,可要是能在烟火气里透出点清雅,就像荷花从泥里开出花来,那就不俗了。你现在的字,泥味重了点,花香少了点。”

黄庭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还带着上次写字时留下的墨痕。他想起自己上次写《松风阁诗》时,心里总想着怎么让字更有力度,怎么让百姓喜欢,却忘了琢磨诗里的意境,忘了把松风的清雅融入字里。

“子瞻兄,你这么说,我倒有点明白了。”黄庭坚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我之前总想着俗与雅的区别,却忘了雅俗本就是一体的。就像这荷叶酒,用的是田里的粮食,水里的荷叶,却酿出了清雅的味道,这才是最好的。”

欧阳修笑着点头:“鲁直能想明白就好。书法也好,文章也罢,都不能脱离生活,却也不能只跟着生活走。要像这醉翁亭的山水,既有百姓耕种的田亩,又有文人赏玩的亭台,这样才有意思。”

钱穆父也拿起酒杯,跟黄庭坚碰了一下:“鲁直,上次在宝梵寺,我说话也有点急了。你的字确实有烟火气,只是还差了点清雅,以后咱们可以互相切磋,一起把字写得更好。”

黄庭坚笑着点头:“好!以后我要是写了字,一定先给你看,你要是觉得俗,就指出来,我改!”

众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欧阳修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今天这么好的景色,这么好的酒,咱们可不能辜负了。不如每人写一幅字,就写眼前的荷塘景色,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头。苏轼先拿起笔,蘸了蘸墨,在纸上写了起来。他写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笔锋随意却不失力道,墨色浓淡相宜,把荷塘的美景写得活灵活现。

黄庭坚接着写,他写的是自己即兴作的诗:“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他的字比之前少了点烟火气,多了点清雅,笔画间带着荷叶的灵动,荷花的娇艳。

钱穆父写的是李白的《采莲曲》:“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他的字依旧飘逸,却比之前多了点烟火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

欧阳修最后写,他写的是自己的《渔家傲·花底忽闻敲两桨》:“花底忽闻敲两桨,逡巡女伴来寻访。酒盏旋将荷叶当,莲舟荡,时时盏里生红浪。”他的字苍劲有力,又带着点温柔,把采莲女的活泼、荷塘的热闹写得淋漓尽致。

四幅字挂在醉翁亭的柱子上,风吹过,宣纸轻轻晃动,墨香混着荷香,飘得满亭都是。来赏荷的百姓围在亭下,看着四幅字,议论纷纷。

一个穿粗布衫的老汉指着黄庭坚的字:“这字比上次在宝梵寺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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