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牺牲的序曲(1 / 2)
帝都“咸阳”西郊,被划为绝对禁区的“静默营”,死寂笼罩着连绵的玄色帐篷。没有操练的号角,没有交谈的人声,只有寒风掠过营旗的呜咽,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等待最终时刻来临的压抑。
营区中央,一座由黑曜石与暗血钢构筑的庞大祭坛已然矗立。祭坛呈九层阶梯式,高达百丈,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深奥晦涩的暗红色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的血管,散发出一种吞噬光线与声音的诡异力场。坛顶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池子,并非实体,而是由扭曲光线构成的能量漩涡,隐隐与遥远归墟王庭中的主祭坛相连接。
这便是“浴火”计划的血祭核心——“万灵归源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静默营的辕门在低沉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
没有号令,没有催促。
帐篷的帘幕被一只只布满老茧或伤疤的手掀开。身影,开始从营地的各个角落走出。
他们排成沉默的队列,步履沉稳,走向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祭坛。没有人交谈,甚至没有人抬头对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眼底深处,则藏着一丝对故土、对亲人的最后眷恋。
队伍中,有须发皆白、道袍残破的老修士,他们一生修为尽毁,寿元将尽,此刻将残躯化作最后的薪柴;有身披残甲、浑身绷带仍渗着血迹的老兵,他们从尸山血海中爬出,却最终选择在此地燃尽最后的生命之火;也有年纪轻轻却因修炼禁忌功法而经脉尽碎、前途尽毁的宗门子弟,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离去,只余一具走向终点的空壳。
这是一支奔赴死亡的军团,沉默,却比任何战场上的冲锋更加震撼人心。
队列前方,一位失去一臂、脸上带着狰狞灼伤疤痕的陷阵营老校尉,忽然停下脚步,从贴身的衣甲内,摸索出一枚用红绳系着、早已磨损的护身符。他用仅存的手,艰难地、珍重地亲吻了一下符上模糊的字迹,然后将其轻轻放在路边一块干净的青石上。那里,已经零零散散放了几件类似的物事——一枚生锈的箭镞,半块玉佩,一缕用丝线缠着的青丝。那是留给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后来者”的念想,是他们存在过的、最后的证据。
老校尉做完这一切,挺直了佝偻的脊背,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背影萧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一位被弟子搀扶着的、来自小宗门的长老,气息奄奄,却挣扎着低声吟诵起宗门古老的安魂咒。起初只有他一人声音沙哑,渐渐地,周围的人群中,开始有低沉的应和声响起。不同宗门,不同流派,咒文各异,却汇聚成一股低沉、庄严、直击灵魂的旋律,在这赴死的道路上回荡。这不是哀歌,而是魂归天地的战歌。
这悲壮而神圣的一幕,通过水镜术,同步呈现在社稷院深处的指挥大殿,以及远在归墟王庭的赢稷、章邯、墨翟等人面前。
水镜前,一片死寂。所有目睹此景的官员、将领,无不双目赤红,指甲深陷掌心。章邯死死咬着牙,腮帮肌肉绷紧,才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赢稷背对水镜,肩头微微耸动,无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归墟王庭,祭坛之上。
墨翟紧闭双眼,全身心沉浸在主祭坛的操控中。当帝都血祭坛的能量波动通过阵法连接传来时,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被决绝取代。
“殿下,章将军,血祭……开始了。”他的声音干涩。
赢稷深吸一口气,望向脚下那片无尽的混沌,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帝都西郊那悲壮的一幕。他缓缓抬起右手,握拳,重重叩击在左胸心脏位置。这是帝秦军中最高的默哀礼。
章邯及周围所有影卫,同时肃然行礼。
与此同时,帝都“万灵归源坛”。
第一批共九十九名自愿者,已然踏上了祭坛的最高层,环绕着那个深不见底的能量漩涡站定。
坛下,负责主持仪式的玄衍,老泪纵横,却用尽平生力气,挥动了手中的祭旗。
“奉天承运,帝秦不朽!诸君……走好!”
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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