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堂惊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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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内,灵堂被草草布置起来。

白幡挂起,显得格外凄凉寒酸。

按照规矩,像他这种品级低又无宠的皇子,丧事一切从简。

秋雯作为贴身丫鬟,披麻戴孝,跪在灵床前守灵,哭累了就小声啜泣,眼睛又红又肿。

天刚蒙蒙亮,宫门将开未开之时,老太监福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服,跌跌撞撞地跑到宫门外的御道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放声痛哭,哭声凄厉悲惨,在清晨空旷的广场上传出老远。

“陛下!皇上啊!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他一边哭喊,一边用力磕头,额头很快就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留下了血印子,“四殿下……四殿下他……他福薄缘浅,昨夜突发恶疾,薨了!呜呜呜……是老奴没照顾好殿下啊!老奴罪该万死!”

他的哭诉立刻引来了守宫门的侍卫和早起路过官员的注意。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宫内。

福伯不管不顾,继续按照沈言的指示哭诉,声音嘶哑,字字泣血:“四殿下生前……日日感念皇恩,常对老奴说,自己出身微贱,德行浅薄,活着不能为君父分忧,每每思之,惶恐无地……如今殿下去了,他定是不敢、也不配葬入皇陵,玷污了祖宗清净之地啊!”

这番话,听起来是请罪,是自责,但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尤其是传到多疑的老皇帝那里,味道就变了。一个卑微皇子,连死后都如此“识趣”,反而凸显了其“孝心”和“自知之明”。

福伯最后重重磕头,鲜血染红了额头,嘶声喊道:“老奴斗胆,恳求陛下天恩!念在殿下生前一片孺慕孝心,允准将其衣冠冢……送往北境苦寒之地!让他死后……能遥望京师,替陛下、替咱们大雍,永镇国门!以此……赎其生而无用之功啊!陛下!开恩啊!”

这番表演,情真意切,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核心意图却清晰无比:四皇子“自愿”守边,是“请罪”,不是“求恩”。

宫门外,渐渐围拢了一些早起路过的低级官员、士子和平民百姓。

福伯这凄惨悲壮的哭诉,字字泣血,很快就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

“唉,没想到这四皇子,生前不显山不露水,死后竟有如此忠孝之心……”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儒袍的老秀才捻着胡须,摇头叹息。

旁边一个商贾模样的人低声道:“我有个亲戚在兵部当差,听说北境那边可不太平,雪狼国蠢蠢欲动,大有南下之意!要是四皇子的衣冠冢真能送去边关,岂不是能大大鼓舞守边将士的士气?”

“是啊!”一个年轻人激动地接话,“皇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才是天家气度!四殿下虽生前……嗯,但这份死后为国捐躯的心,令人敬佩啊!”

“没错没错,‘永镇国门’,说得好啊!”人群议论纷纷,原本对这位透明皇子的漠然,渐渐转为一种带着同情和敬意的感慨。

这舆论风向,在无形中开始发酵。

消息很快连同这民间的初步反应,一并被层层传递,最终摆在了老皇帝的案头。

老皇帝看着内侍省呈上来的、关于福伯宫门哭诉的详细记录,以及附带的市井议论摘要,手指轻轻敲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沉默了片刻。

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但敲击桌面的动作显示他正在权衡。

一个可以彰显皇帝“宽仁”、顺便把这个“麻烦”彻底打发得远远的机会。

朝会之上。

金銮殿内,气氛微妙。

四皇子“暴毙”以及老仆宫门哭诉请求“衣冠冢守边”的消息,早已传遍各位大臣的耳朵。

谁都知道,今天这事,必是焦点之一。

果然,礼仪程序刚过,一位隶属礼部的给事中便出列躬身,奏道:“陛下,四皇子殿下英年早逝,臣等悲痛。然,其仆所言‘衣冠冢镇守北境’之事,关乎天家体统、祖宗礼法。皇子陵寝,自有规制,岂可轻易置于边塞苦寒之地?臣以为,此事还需慎重,应交由礼部详议才是。”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核心思想是“不合规矩”,代表了朝中一部分恪守礼法的保守派意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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