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幻境噬心试仁心 舍玉救民显初心（1 / 2）

青云观的山门隐在长白山的云雾里，青石板路覆着一层薄雪，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是山神在低声絮语。两侧的古松高达数丈，枝桠上挂着晶莹的冰晶，风一吹就簌簌落下，碎冰砸在石阶上，清脆得像碎玉相击。砍柴老人引着林栩、沈砚之、马明宇走到山门前，突然抬手挡住他们，粗糙的手掌上还沾着松针与雪粒：“观内有三试，过者方能面见玄机子道长。第一试名‘幻境噬心’，需凭本心破之，切记 —— 幻境皆由心起，私欲是最大的陷阱，勿被其迷了眼。”

话音刚落，山门内突然飘出一缕缕乳白色的雾气，起初只是淡淡的几缕，转眼间就变得浓稠如粥，像活物般缠上林栩的手腕。沈砚之伸手想拉她，却被雾气弹开，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仿佛触到了无形的屏障。“林栩！” 他急得大喊，马明宇也跟着跺脚：“林栩姐！这雾有问题！别进去！” 可雾气已经裹住了林栩的全身，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身处一片熟悉的场景 —— 靠山屯的村巷。

只是此刻的靠山屯，早已没了往日的生机。天空飘着诡异的黑雪，落在地上积起薄薄一层，踩上去黏腻得像墨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歪斜着，有的还在冒烟，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村民的惨叫声，断断续续的，像被掐住喉咙的困兽。林栩心里一紧，本能地往村西头的老磨坊跑 —— 那里是马婆婆出事的地方，也是她心里最放不下的牵挂。

果然，老磨坊的木门已经被撞得粉碎，黑色的煞气像毒蛇般从里面窜出来，缠绕在磨盘上，形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磨坊中央的横梁上，绑着十几根麻绳，每根绳子都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之前送他们山核桃的二叔，有给他们煮生姜汤的李大婶，还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 个个都浑身是血，脸上满是痛苦，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最让林栩心头一揪的是，马明宇也在其中，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泛着蓝光的冰刀，持刀的人穿着一身黑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正是寒衣使的幻影。

“玄清玉佩交出来，我就放了他们。” 寒衣使的声音带着股冰冷的邪气，冰刀又往马明宇的脖子上压了压，锋利的刀刃瞬间渗出血珠，顺着马明宇的衣领往下流，染红了他胸前的笔记本。“你不是一直想救他们吗？一块玉佩换十几条命，这笔买卖很划算。”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黑气在她的掌心里盘旋，像在催促林栩做出选择。

林栩下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玉佩，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 ——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是玄清一脉的信物，更是她对抗黑教主的关键。没了这枚玉佩，她不仅无法控制刚刚觉醒的血脉，甚至可能连最基础的驱邪术都用不出来。可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的手又顿住了：二叔的嘴角还在流血，却在努力对她摇头；李大婶怀里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马明宇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却还是用口型对她说 “别管我”。

“林姑娘，别管我们！” 二叔突然咳着血喊出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你是玄清一脉的希望，不能把玉佩给她！要是你没了玉佩，黑教主的邪阵就没人能挡了，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寒衣使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冰刀猛地抬起，就要砍向二叔的肩膀：“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住手！我给你！” 林栩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她伸手解开系着玉佩的红绳，指尖刚触到玉佩的边缘，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灼热 —— 玉佩像是有了生命般，在她的掌心发烫，映出一缕微弱的金光。金光中，她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是她小时候在靠山屯，马婆婆教她用艾草辨别煞气；是晓棠出嫁前，偷偷塞给她一块手工糖；是青山村的村民，把刚挖的红薯塞到她手里…… 这些都是她记忆里最真实的善意，是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不对！” 林栩猛地反应过来，玄清一脉的使命是 “守护”，而非 “牺牲”。若她为了救眼前的幻影，放弃了对抗黑教主的资本，日后邪阵启动，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 这不是真的善良，而是愚善。寒衣使见她犹豫，狞笑着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