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朝堂惊雷（1 / 2）

野狼原大捷的凯歌尚未在北疆的朔风中消散，来自京城的暗流已悄然化为惊涛骇浪，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拍向刚刚站稳脚跟的镇北将军府。

这一日，黑风寨内尚沉浸在大胜的余韵与紧张的战备中，一队风尘仆仆、却身着禁军服饰、手持金批令箭的骑士，在一名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太监带领下，无视寨门守卫的盘问，径直闯入镇北将军府，气势汹汹。

“圣旨到！镇北将军、朔方节度副使李昊，接旨！”为首的太监嗓音尖利，展开一卷明黄绢帛，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审视。

李昊闻报，心中凛然，立刻率石虎、陈老先生等主要属官迎出，跪满一堂。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并非寻常宣旨，来者不善。

那太监并不急于宣读，而是用那双三角眼冷冷地扫过跪地的众人，以及府内简朴却隐含肃杀的陈设，嘴角撇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才拖长了音调，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膺天命，抚驭万方，赏功罚过，皆有定制。迩闻镇北将军李昊，受命以来，虽有小绩，然恃功而骄，行事专擅，屡违节度。更奏尔私设盐铁，交通胡虏，聚众滋事，边将疑惧，民有怨言。本当严究，姑念前劳，着即解去镇北将军、朔方节度副使职衔，留开国县侯爵，改授朔方卫指挥佥事（正四品），仍驻黑风寨，戴罪图功，以观后效。所部兵马，交由朔方将军王贲节制整编。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整个将军府前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重击砸懵了！

解职！削权！从总领两州防务的节度副使、镇北将军，一撸到底，变成了区区一个卫指挥佥事，甚至连朔方卫的兵权都要交给王贲！这哪里是“戴罪图功”，分明是近乎彻底的剥夺与羞辱！

“臣……接旨……”李昊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低沉却平稳，叩首领旨，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但他身后跪着的石虎、赵大山等人，已是双目赤红，浑身颤抖，几乎要按捺不住！

那宣旨太监见状，冷哼一声：“李佥事，接旨吧。皇恩浩荡，还给你留了个爵位和差事，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行差踏错，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苦心。” 言语间的讥讽与威胁，毫不掩饰。

李昊缓缓起身，接过那卷重若千钧的圣旨，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太监：“有劳公公远来宣旨。末将……定当谨记圣谕。”

那太监被李昊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干笑两声：“既如此，杂家便回京复命了。王贲将军不日便会派人前来接收防务、整编兵马，李佥事还需早做准备。” 说罢，不再多留，带着禁军扬长而去。

直到宣旨队伍的身影消失在寨门外，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欺人太甚！”赵大山猛地跳起来，一脚踹翻旁边的石凳，双目喷火，“凭什么？！俺们在前线拼死拼活，打跑了胡虏，保住了疆土，就落得这个下场？！”

石虎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私设盐铁？交通胡虏？这分明是构陷！是那阉党张永的毒计！”

陈老先生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朝廷……朝廷何以昏聩至此！如此一来，朔方危矣！北疆危矣！”

苏云裳扶住摇摇欲坠的陈老，俏脸苍白，眼中满是担忧与愤怒。

府内一片悲愤填膺，群情激愤，若非李昊积威犹在，恐怕立刻就要哗变。

李昊却异常沉默。他走到主位坐下，将那卷圣旨轻轻放在案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将军！”石虎噗通跪下，“此事定有蹊跷！绝不能坐以待毙！末将愿亲赴京城，面见杨阁老，陈明冤情！”

“对！俺也去！俺倒要问问皇帝老儿，俺们流的血，是不是白的！”赵大山吼道。

“都闭嘴！”李昊猛地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众人一怔，看着李昊平静得可怕的表情，躁动的情绪稍稍平复。

“将军，您……”石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