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药香破局（1 / 2）

郡府的征发令如同一道催命符，悬在山寨头顶。李昊的回文和孙狗儿送去的“心意”，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山寨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连田地里日渐饱满的谷穗，也难以驱散人们心头的阴霾。赵大山每日带着战兵操练，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憋屈的怒火倾泻而出。石虎则带人疯狂加固寨墙，检查每一处陷阱，做着最坏的打算。

就在这压抑的等待中，转机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降临。

这日午后，山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了望哨来报，说是一行衣着体面、带着箱笼的人马，自称是郡城“济世堂”的医师和学徒，奉劝农使周文渊之命，前来“巡诊施药”。

医师？巡诊？众人都愣住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官府派医师下乡，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昊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立刻下令打开寨门，亲自迎了出去。只见来人约十余名，为首一位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背着药箱，气度不凡，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学徒，抬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

“老朽济世堂坐堂医师王仁和，奉周大人之命，特来为贵寨军民诊治疫病，施舍药材。”老者拱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寨内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有劳王老先生，诸位辛苦了！快请进！”李昊热情地将一行人迎入寨内，心中飞速盘算。周文渊派医师来，绝非单纯行善，必有深意。

王医师一行人被安置在清理出的干净窝棚里。他们也不多话，立刻开始工作。王医师亲自为伤患和老弱诊脉，手法娴熟，诊断精准，开出的方子也极为对症。学徒们则打开药箱，取出各种草药，当场配制，分发给需要的村民。他们的药材品质上乘，远非山寨自采的野草可比。

尤其令人称奇的是，王医师对苏云裳格外留意。在看过她处理的几个伤员和自备的药囊后，老者捻须赞道：“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精湛，尤其这外伤处理手法，清创缝合，颇有古风，不知师从何人？”

苏云裳微微躬身，谦逊道：“老先生过奖。家传些许微末技艺，不敢当‘精湛’二字。”

王医师眼中欣赏之色更浓，竟与苏云裳探讨起几个疑难杂症的治法来。苏云裳对答如流，引经据典，偶尔提出的见解，连王医师也频频点头。两人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李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豁然开朗。他悄悄将王医师请到一旁僻静处，恭敬问道：“王老先生，周大人派您前来，不知……可有其他吩咐？”

王医师看了李昊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李团练使是聪明人。周大人此举，一为践行其‘劝农安民’之本分，二来嘛……也是为贵寨解围。”

“解围？”李昊故作不解。

“郡守府催逼钱粮壮丁的公文，周大人已然知晓。”王医师声音更低，“此事背后，恐有青龙寨余孽暗中使钱，买通了郡守身边的主簿，意在借刀杀人，削弱贵寨。周大人人微言轻，正面硬顶恐难奏效，故而出此下策。”

他顿了顿，继续道：“周大人让老朽带来话：疫病流行，军民染恙，无力纳粮征丁，乃情理之中。有济世堂出具的诊籍为证，郡守那边，也好有个搪塞的理由。此外……”王医师指了指那些药箱，“这些药材，部分可治伤病，部分……却是防治时疫的良药。贵寨若有‘疫情’，自是需隔离静养，无法外出听调了。”

李昊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周文渊的良苦用心！这是用一场“假疫情”，来行“真拖延”之实！既保全了山寨，又给了郡守一个台阶下，不至于立刻撕破脸皮！而派来的是德高望重的济世堂医师，其出具的“诊籍”具有相当的权威性，由不得郡府不信！

“周大人高义！李某感激不尽！”李昊由衷拱手，心中对周文渊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位劝农使，虽身处污浊官场，却仍保有一份济世之心和处事智慧。

“李团练使不必客气。周大人常说，乱世之中，能保境安民者，便是义士。望你好自为之。”王医师语重心长。

接下来的几天，济世堂的医师们尽职尽责地为寨民诊治，确实治好了不少陈年旧伤和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