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潜影交锋（1 / 2）

官兵入山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山洞内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刚刚因战胜春荒而提振的士气，瞬间被紧张和恐惧所取代。与王屠那样的流寇不同，官兵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强大、最无法抗拒的暴力机器。

李昊立刻下达了最高警戒命令。所有非必要的活动全部停止，炊烟必须控制在最小且选择在清晨或傍晚不易被察觉的时间。赵大山带人疯狂地加固和伪装营地入口，并在更外围设置了大量迷惑性和预警性的陷阱。孙狗儿和另一个机灵的年轻人轮班潜伏在进山要道的高点，日夜监视。

陈老先生显得尤为不安，他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李首领，官兵搜山，多半是为了征发徭役，或是补充兵员。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这些青壮……怕是难逃被强征的命运，老弱妇孺则……”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众人都明白下场。

李昊面色凝重。他深知，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正面抗衡二三十名装备齐全的官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唯一的生路，就是隐藏，或者……让对方知难而退。

“不能坐以待毙。”李昊看向赵大山和孙狗儿，“我们必须知道他们的具体动向和意图。狗儿，你经验最丰富，想办法再靠近些，摸清他们有多少人，装备如何，领头的是谁，最重要的是，他们搜山的决心有多大，是例行公事还是有所针对。”

“大山，你挑几个身手最好的，跟我一起，在保证绝对隐蔽的前提下，在我们预设的撤退路线上，再设置几处紧急情况下的阻敌机关。记住，不求杀敌，只求拖延和制造混乱。”

接下来的两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洞内几乎无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远处鸟鸣。每个人都在侧耳倾听，生怕错过预警的声响。

第三天黄昏，孙狗儿如同幽灵般潜回，带来了更详细的情报：

“李大哥，看清楚了！官兵一共二十五人，领头的是个穿着皮甲的小校尉，看着挺年轻，但眼神很凶。他们抓了山脚村子里的几个流民，正在拷问，好像是在打听一股……一股‘擅筑营垒、聚众山林’的流民势力！说的……说的不会是我们吧？”

聚众山林？李昊心中一凛。他们为了生存而修建防御工事、聚集人手，在官府眼中，确实可能被视为一种威胁。

“他们有什么动向？”

“今天下午已经开始往山里走了！速度不快，边走边搜，看方向，正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估计最晚后天就能摸到我们外围的陷阱区！”

危机迫在眉睫！

李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对方有明确目标，说明不是偶然巡逻。但他们行动谨慎，速度不快，说明对山里的情况也不熟悉，有所忌惮。

“我们有地利，有陷阱，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蔽性。”李昊目光扫过众人，“硬拼是下策。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这块骨头不好啃，甚至啃了会崩掉牙，让他们自己退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示敌以强，虚张声势！

“大山，你带几个人，连夜行动。不要在我们真正的营地附近设置杀伤性陷阱，那样会暴露位置。而是要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置一些明显是人为制造、带有警告意味的障碍和痕迹！比如，用削尖的木桩摆出简单的拒马阵形，在显眼的树上刻下模糊的标记，甚至……可以丢弃一两件我们替换下来的、破损但看得出是制式的兵器残片！”

赵大山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让他们以为山里藏着一伙不好惹的、甚至有可能是溃兵组成的硬茬子！”

“对！”李昊点头，“但同时，所有真正的入口和通道，要伪装得如同从未有人踏足。我们要像石头一样沉在水底，而让他们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倒影’！”

“陈老，”李昊又看向陈老先生，“您阅历广，可知官兵行事，有何规律或弱点？比如，他们是否贪功冒进？是否怕担责任？”

陈老先生思索片刻道：“寻常郡兵，多求安稳，若非上峰严令，并不愿深入险地折损人手。尤其是……若他们认为对手可能是棘手的溃兵或积年山匪，多半会草草搜检一番，便以‘山深林密、贼人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