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五十个俯卧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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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哨兵。

林砚望着那抹军绿色,忽然现布料上的褶皱里还卡着片槐树叶,是去年秋风最烈的时候落进去的,叶脉间沾着点细碎的草屑,和手机壳里的那片像对孪生兄弟。

明天埋时间胶囊,得让孩子们带上自己的球。

赵磊咬了口草莓,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老陈以前总说,球沾过谁的汗,就认谁的脚。

二十年挖出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闻见现在的草香。

林砚的目光落在相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正微微晃动,和老陈的笑容叠成模糊的轮廓。

他想起省赛夺冠那天,全队挤在照相馆拍照,老陈非要站在最边上,说你们是主角。

结果洗出来的照片里,他的半张脸被林风的马尾挡着,只露出只笑成月牙的眼睛,和此刻遗像里的神情一模一样。

手机壳忽然从掌心滑落,在地板上磕出轻响。

林砚弯腰去捡时,看见两片槐树叶的影子在光里舒展,像两只张开的翅膀。

他想起老陈总爱在训练间隙捡树叶,说这叶子能测风向,某次逆风训练,他真的举着片槐树叶站在边线,红笔在战术板上画了道斜斜的箭头:跟着叶子的方向跑,风就是你们的助力。

客厅的灯光忽然晃了晃,赵磊抬头看见窗外飘起细碎的槐花瓣,在光柱里打着旋儿。

你看,他指着那些白色的小影子,老陈说过,槐花落在谁的肩头,就是在替他加油。

林砚把手机壳握紧,槐树叶的轮廓硌着掌心,像块温热的印章。

他忽然想去球场走走,便抓起椅背上的军大衣往门口走。

赵磊跟在后面关灯,暖黄的光依次熄灭,只剩遗像前的台灯还亮着,把老陈的笑容投在墙上,像片永远不落的晚霞。

走出楼道时,晚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军大衣的口袋里,那枚锈哨子轻轻碰撞着布料。

林砚听见远处球场传来孩子们的欢呼,混着足球撞击门柱的闷响,忽然明白老陈铺就的那条路,从来都不是用砖石砌的,而是用那些逆光奔跑的脚印,那些磕破膝盖的勋章,那些藏在树叶里的念想,一点点铺成的。

林砚摸出手机时,屏幕上还沾着片槐花瓣,是刚才走出楼道时飘落在上面的。

他指尖划过通讯录,两个字在暖光里泛着浅灰,像老陈战术板上被反复描过的名字。

拨号的间隙,他听见手机壳里的树叶又在轻响,像是在替老陈数着嘟声的节拍。

喂,师兄?林风的声音混着球场的嘈杂传过来,背景里有孩子喊林教练看我射门你们到家了吗?我刚把孩子们送回宿舍。

林砚往球场的方向望了眼,灯光在夜色里铺成片金河,刚准备下楼,你那边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欢呼打断,听筒里传来足球撞网的闷响,接着是林风带着笑意的呵斥:说了别用手扔!

脚法是练出来的不是扔出来的!

赵磊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远处蹦跳的身影——穿红球衣的男孩正举着手机转圈,球衣背后的

号在光里闪得扎眼。

林砚忽然想起林风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举着奖杯在球场狂奔,老陈拄着膝盖在边线笑,军大衣的下摆扫过满地的槐花瓣。

对了师兄,林风的声音忽然放轻,今天整理老陈的柜子,现他床板底下压着箱东西,全是咱们当年的训练日志,每本最后都夹着片槐树叶。

她顿了顿,有细碎的响动,像是在翻本子,你看这页,写着

林砚这小子逆光跑位总爱耸肩,得罚他多做五十个俯卧撑

林砚的喉结动了动,手机壳贴在胸口烫。

他想起某个暴雨天,自己因为动作变形被老陈罚站在雨里,军大衣披在肩头却挡不住寒颤。

后来才知道那天老陈着高烧,却硬是撑着陪他站到雨停,日志本上那页的字迹被水洇得蓝,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孩子们刚才还问,陈爷爷是不是变成星星了。

林风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混着笑意,我说不是,他变成了球场边的老槐树,根扎在咱们跑过的每寸草皮里。

听筒里传来风声,接着是她拔高的嗓门,都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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