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温柔的歌(2 / 3)
,把到了嘴边的哽咽咽了回去,“昨天画完就下雨了,他抱着画跑出去说要给老陈叔叔送喜报,结果被淋成了落汤鸡。”
林砚凑近了看,现红色小人的球衣背后,用铅笔歪歪扭扭补了个“陈”
字,笔画被雨水泡得涨,像护腿板上晕开的字迹。
他忽然想起自己模型里的千万组数据,有球员的跑动距离、传球成功率、天气对草坪的摩擦系数,却从来没有一个参数能定义“念想的温度”
——它不像角度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也不像落点误差能用米来衡量,可此刻看着那张被雨水晕染的画,他忽然觉得这温度比任何数据都更灼人。
“老陈以前总说,小孩的眼睛能看见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赵磊把画纸举到窗边,让光透过来,两个小人的轮廓在逆光里泛着毛茸茸的边,“他住院时,我儿子天天去给他讲球,说‘8号叔叔今天又进球了,跟你当年一样厉害’。
老陈就笑,笑着笑着管子里的血就回流了,护士骂他也不听。”
画纸上的红太阳晕开的橙色,在光里慢慢浮上来,像老陈透析室里的暖灯。
林砚忽然想起上周去医院送文件,路过肾内科病房时,看见老陈正举着这张画纸对着窗户看,阳光透过画纸照在他脸上,把红色的光斑映在透析管上,像串流动的小太阳。
那时他还不懂,一个被病痛磨得只剩皮包骨的人,怎么会对着张蜡笔画笑得那么亮。
“模型里算过无数种胜率,”
林砚的声音轻得像怕吹跑画纸上的蜡粉,“却算不出一张画能让老陈多吃半口饭。”
他伸手碰了碰那片晕开的橙色,纸页的触感带着点潮意,是雨水没干透的痕迹,可不知怎么,指尖竟觉得暖暖的,像触到了孩子揣画纸时的体温。
电视里的林风又一次在中场断球,转身时护腕的灰蓝色在绿色草坪上划过道弧线,像画纸上红色小人扬起的胳膊。
赵磊忽然指着屏幕说:“你看,跟画上的姿势一模一样。”
林砚望过去,果然见8号球员的动作里带着股孩子气的执拗,像非要把球踢进某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就像孩子非要给太阳描金边,非要让黄色小人在画里鼓掌。
画纸被赵磊小心翼翼地折起来,重新揣回裤兜,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等会儿看完球去医院,”
他站起身时,裤兜里的画纸硌出个小小的角,“让老陈摸摸这画,他手笨,总说摸得着的才叫真。”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在地板上投下片亮斑,像画里漏出来的太阳。
林砚望着那片亮斑,忽然想给模型加个新参数。
不需要精确的数值,也不用复杂的公式,就叫“念想的温度”
——它可能藏在被雨水晕染的画里,可能裹在孩子没说出口的牵挂里,可能渗在护腿板上泡胀的字迹里,像个永远算不准却永远存在的变量,让所有冰冷的数字都长出温柔的血肉。
电视里的终场哨声响起时,赵磊的手机震了震,是医院来的消息:“陈先生状态稳定,说等你带好消息来。”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画纸,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林砚跟在后面,听见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像孩子画里那个闪着金光的太阳,正一点点驱散所有的阴霾。
楼道里的声控灯又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画里那两个举着球的小人。
林砚忽然觉得,有些参数从来不需要被算法定义,就像此刻的阳光,此刻的脚步声,此刻藏在裤兜里的念想,它们的温度,早就在心里刻成了最精准的刻度。
赵磊的手在裤兜上按了按,那里的画纸被体温烘得半干,蜡笔的香味混着汗味漫出来,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气。
他想起出门前儿子扒着门框喊:“爸爸记得告诉老陈叔叔,太阳今天真的闪金光了!”
那时阳光正从楼道窗口斜切进来,把孩子的影子钉在墙上,和画里的小人重叠在一处,倒像是两个世界的约定在光里撞了个满怀。
电梯下行时,林砚的手机在兜里震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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