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银簪归匣·墨尘化影(3 / 7)
而肮脏。
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连眉心都不曾皱一下。
她左侧身体紧压着地面,右手依然死死攥着那枚冰凉吸血的玉扣。左手再次伸出。那只沾着泥土碎银的手掌,五指微张,带着一种绝对理性的冷酷,精准地按在了那几枚粘满了唾液呕吐物的铜板上!
五指猛地向内一收!带着粘腻的液体触感,将这几枚染着秽物的铜板连同掌心那块碎银紧紧攥在左手心!
刺鼻的酸腐和食物残渣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手掌。
她动作毫不停顿。攥紧这只沾满了金钱与污秽的手,拖曳着残破不堪的下半身,如同一条被剥了皮的蛇,在冰冷腥臭的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朝着屋角那口早已空空如也的粗陶水缸蹭去。
没有表情。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专注。将手中粘腻的铜银粗暴地一把塞进破水缸里那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泥灰深处。手掌在水缸冰凉粗糙的陶壁上草草蹭了几下,抹去掌心粘腻的污物。
然后,继续。
挪动。伸手。抓取更大或更小的一块银子,或一枚两枚铜钱。动作单调、机械,却带着一种精确到残酷的效率。每一次抓取都伴随着身体的摩擦和骨骼的呻吟,每一次停下,身体都以更僵硬的姿态凝固在冰冷的泥地上喘息片刻,眼睛死死盯着下一块目标的位置,如同一只被饥饿和伤势双重折磨的野兽,在绝境中精准地舔舐着猎物最后的血肉。
那些粘腻和秽物?根本不存在于她的感知中。此刻的她,如同一架被剧痛和贪欲强行驱动的血肉磨盘,只有一个指令在烧红的轴承里疯狂转动——三百两!所有!一点都不能少!必须带走!
时间在她的世界里被切成了无数碎块,每一秒都是煎熬,也是前行。当最后一块散发着冰冷光泽的碎银(甚至是一枚被踩进泥里的铜钱)都被那只沾满污迹和腥臭、指节处因过度用力而擦破渗出血丝的手掌抓起、塞进水缸深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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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景云岫停止了挪动,侧躺在破水缸旁,只有剧烈到几乎破开胸膛的喘息在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空间里回荡。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已彻底浸透了背后的薄衫,紧贴在冰冷的地面。脊椎传来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地狱磨盘,碾轧着她最后的神志。左手死死抠住水缸的陶沿,指甲崩裂出血痕,才勉强维持住不会彻底脱力晕厥。
但她眼中那最后一点冰冷的鬼火,却牢牢锁在院门外那片被浓墨夜色吞噬的方向——巷子口!城西当铺!
必须去!在她还能维持这点非人意识的时间内!
手指痉挛着,指甲抠住水缸陶沿破裂的碎口,用尽全身残余的、几乎是榨取生命潜力换来的力气,强行撑起上半身!腰腹以下的重量死沉地拉扯着,她靠着双臂的力量和水缸的支撑,一寸寸地拖着无力的下半身,蹭向那扇通往真正生路的柴门。
指尖沾满了泥污和银钱的腥臭,艰难地、颤抖着够向粗糙变形的门栓。
就在这时!
门缝外,一点昏黄、被风吹得疯狂摇曳跳跃的火光,突然从巷口的方向朝着这边猛扑过来!晃动的光影在柴房破败的门板上投下扭曲不定、如同怪物般的巨大阴影!
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踩着泥泞,伴随着呼哧带喘的粗气,瞬间逼近!紧接着,刘胖子那变了调的公鸭嗓嘶吼在门外炸响!
“景姑奶奶!景姑奶奶留步!留步啊!”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恐惧,竟带上一种近乎绝望的焦急!
景云岫指尖距离门栓不过一寸!
她动作凝滞。冰冷的瞳孔里,映在门板上的扭曲火影骤然一缩!
门被从外面急促地敲响!哐哐哐!力道很重,震得门板和土墙上簌簌落灰。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能清晰地看到一块色泽黯淡、似乎曾被粗暴揉捏的布帛一角,被颤抖的手从门缝底下死命塞了进来!颜色灰扑扑,带着一股子劣质染料和朽木混合的气味。
“银……银簪!是您的银簪!”刘胖子嘶哑急促的声音贴着门缝钻入,像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姑奶奶息怒!息怒!我……我老刘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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