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赢娡最不知道怎么为自己活下去（2 / 3）

轻为嬴娡擦拭脸颊和双手；茗蕙则坐在床沿，一下下，极其轻柔地梳理着嬴娡披散的长发，像安抚一个易受惊的孩子。殿内只剩下细微的声响和沉重的寂静。

或许是身体依旧虚弱，又或许是这无声的陪伴终究带来了一丝疲惫，嬴娡眼皮渐渐沉重，最终歪在枕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睡了过去。

确认她睡熟了，茗蕙和嬴芜才轻手轻脚地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帐，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房。

来到外间，掩上门，隔绝了内里的气息，两人一直强撑着的镇定才松懈下来，脸上写满了忧虑。

“这样下去不行，”嬴芜率先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焦灼，“她这是心灯灭了，我们再怎么精心照料，喂进去的也是药，补不了她心里的窟窿。”

茗蕙缓缓点头，眉头紧锁：“是啊，我都懂。可这活下去的想头……不是我们硬塞给她，她就能接住的。得让她自己重新找到。”她沉吟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但我们必须给她创造个机会，一个能让她看到点不一样东西的机会。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枯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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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法？”嬴芜急切地问。

“具体尚且说不好，”茗蕙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这黑暗，“但总归不能让她一直困在这四方院子里，对着赵乾那块冰冷的石头，回味着那些伤心事。我们得让她走出去，或者……让一些新的人、新的事进来。”

她转向嬴芜，语气郑重：“六姐，咱们得好好商议。无论如何，得帮娡妹妹找到一条活路。哪怕只是一根细细的蛛丝，只要她愿意伸手抓住，我们拼尽全力也要为她织成一条能走出来的桥！”

两个女人，在这寂静的夜里，为了拯救另一个濒临绝望的灵魂，开始了一场严肃而充满决心的谋划。她们知道，这或许比之前从病魔手中抢人更加艰难，但她们义无反顾。

嬴芜重重点头，眸子里闪过决断的光：“弟妹说得是！首要之事，便是不能再由着她沉溺下去。”她想起之前偶尔瞥见的、嬴娡枕边那些词句凄婉哀艳的诗集话本，还有那满室的酒气，语气愈发坚定，“那些引人伤感的歪书，还有那穿肠毒药般的酒，一样都不能再沾！”

茗蕙深以为然：“正是此理。那些书，看多了只会让她愈发觉得世间情爱皆虚妄，人生尽是苦楚。而酒……”她想起嬴娡醉卧在地、呕吐不止的狼狈，以及赵乾那嫌恶的眼神，心有余悸，“酒能暂时麻痹，醒来却只会更痛，且伤身败德，绝不可再碰。”

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我明日便去她书房，将那些《幽兰怨》、《离人赋》之类的闲杂书卷都清理出去。”嬴芜主动揽下这差事，“换上些地方风物志、游记，或者……哪怕是一些农桑水利的杂书也好，总之不能再让她沉浸在悲春伤秋的情绪里。”

“酒更容易，”茗蕙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会吩咐下去，府中所有酒水，尤其是果酒，一律严加看管，绝不能再有一滴送入她房中。若有人敢阳奉阴违，直接发卖出去！”

她们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堵住她通往沉沦的捷径，并不能自动为她铺就一条生路。但这是第一步，是必须斩断的、有毒的蔓藤。

清理了这些，才能腾出地方，或许……才能让别的什么东西，有机会照进她那片荒芜的心田。

“光是堵还不够，”茗蕙沉吟道，目光深远，“我们得想办法‘疏’，得给她找点事情做，让她没工夫整日胡思乱想。”

“对！”嬴芜眼睛一亮，“得让她动起来，无论是身子还是脑子。总得找点由头，让她觉得这日子，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夜色深沉，两个女人的商议却愈发清晰。她们知道，这是一场与绝望争夺灵魂的漫长之战，而清理歪书和禁绝酒水，便是吹响的第一声号角。

现在难就难在嬴娡是一点都不想做任何事情，她一天就想躲在屋里，把帘子全都搭上，逃避外面的世界。一让她做点什么事情，她就说她累，她累确实是累的，因为她已经保持